贾不正刀杀文勇 沈不清遣差破案
诗曰:
有有无无且奈烦 劳劳碌碌几时闲
人心曲曲湾如水 事事重重叠似山
今今古古多改变 贫贫富富有循环
将将就就随时过 苦苦甜甜命一般
闲言叙过,书归正传。上部说的是半部八义,讲到哪个?回头论到哪个节目?上回书说的是贾秀英调情,徐文标还家,周公子逃走,路过王清行凶,黑松林上吊,太白星相救,又遇尉迟肖,孔生,会仙居饮酒,众兄弟相会,贾秀英之兄定计,俱在上部说的明白。这且不提。却说贾不正他两姨哥哥兄弟二人闲谈饮酒,不正心中暗想说道:“我妹说她命在我手心里拿着呢。我喝酒,这钱是我妹子的衣服当的,我想别无计策,等夜到三更,将我两姨哥哥杀死,也不管天理良心救我妹子要紧,我好与她成亲哪。
弟兄二人饮刘伶 日落黄昏点上灯 不正低头生巧计一条妙计心中生 我将哥哥弄醉了 举刀给他了命根我今杀了李文勇 能救妹子活性命 人头送在文标府凶刀藏在他家中 我上官衙去告状 那时惊动沈不清不清最怕无头案 济宁城里把门封 州官若是出传票四外八方去拿凶 文标拿进官衙去 想他逃活万不能问罪八月中秋后 法场一到去典刑 不正主意安排定忽听谯楼起了更 楼上打罢一更鼓 不正吃酒把话明尊声哥哥只管饮 喝到三更睡朦胧 李文勇喝了八分不知南北与西东 自觉天转地也转 头不抬来眼不睁文勇复又来饮酒 只听谯楼打三更 谯楼打罢三更鼓将酒吃了醉熏熏 开言便把贤弟喊 哥哥有话对你明李文勇说:“贤弟呀,我不吃了。”不正说:“我再与你斟一盅。”又斟满了一盅,递与文勇。文勇接在手内,不知嘴在哪里,一声叫道:“贤弟呀,我嘴在哪里?”不正说:“你嘴在鼻子底下里。”文勇说:“我觉着在这里,我手也无用了。”糊糊涂涂说了几句话,对着酒杯咕咚咚又吃了一杯,倒在床上,不知人事的。贾不正抬头一看,见墙上还挂着一把单刀,上前将刀拿在手中,说:“大哥,这是你自己刀杀你自己。”正言间只听谯楼已三更了。
不正举刀要行凶 只听谯楼打三更 鼓打三更交半夜大街以上少人行 文勇吃了十分醉 想要逃活万不能不正拿刀空中举 恶狠狠的下绝情 举刀不落有命在钢刀下去即吹灯 只听喀嚓一声响 人头滚在地川平项头以内流出血 你说屈情不屈情 又将衣服忙脱下裹住人头往外行 手拿人头正要走 只听铜锣响遍听这是巡街却打更 不正站住还未定 又在屋内止了灯等的锣声过去了 拿着人头往外行 出了李家宅门外顺着大街走如风 手拿单刀不害怕 一直要奔徐府中走过大街走小巷 来至文标府门庭 墙跟庵下忙站住人头却往里边存 只听咕咚一声响 落在墙里地川平不正复又拿主意 听见谯楼打五更 谯楼打了五鼓更金鸡乱叫不住声 长杆排去明天月 铁帚扫去满天星日出扶桑天大亮 大街以上有人行 藏起钢刀往前走有了文标大门庭 穿宅过院来得快 走近妹子绣房中贾氏一见哥哥到 心中好似点上灯 叫声哥哥你来了快对妹子说分明 不正闻听这句话 连把妹子叫一声这把单刀你留下 我上官衙唤冤伸 我今定计把他害想要逃活万不能 贾氏闻听心欢喜 接刀藏在柜底中不正复又开言道 叫声妹子你是听 你要假装不知道千万不要走风声 倘若要把风声走 哪有你我活性命不正说罢多一会 贾氏把话记心中 急忙迈步往外走出了文标府门庭 前行来至大街上 一心要去喊冤伸来至州官衙门外 冤枉冤枉不住声 连叫数声不要紧惊动州官沈不清
诗曰:
不正把冤喊 惊动沈州官
分付众衙役 快快来站班
闲言少叙,且说贾不正将人头送在徐府,急忙来至衙门,喊了数声冤枉,惊动顶冠束带。
一顶乌纱头上带 急忙穿上大红袍 腰中紧系绸丝带粉底皂靴足下蹬 迈步就把大堂上 走出堂前甚威风大人堂上归了座 三班衙役不曾停 大堂上面连声喊威武二字数不清
州官坐了大堂,三班六房雁翅排开,两旁站立。站堂的喊了一声:“带喊冤的上堂。”公差闻听,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将不正带上大堂。不正跪倒在地,口称青天大老爷,小的冤枉。州官闻听,一声喝道:“快将状子呈上来。”不正说:“无有状子,口诉罢。”州官道:“快说来。”不正说:“青天大爷在上听禀。昨日夜间,也不知什么人杀死小的两姨哥哥,叫李文勇,人头也不见了,求青天大人与小人作主,好与我那哥哥报仇。”州官闻听,吓的胆战心惊,即令公差快去验尸。公差闻听,不敢怠慢,带领伙计前去验尸去了。
大人坐上把令行 公差答应不曾停 带领伙计往外走出了衙门沿东行 不多一时来得快 到了李家大门庭看见死尸躺在地 不见人头影无踪 身上衣服全剥去这事必定有屈情 验完死尸回衙里 急走如飞快如风进了官衙把堂升 双膝跪在地川平 尊声大人且容禀小奴验尸细说明 李家死的无影迹 尸首躺在地当中州官闻听吓一跳 好似头上走真灵 作官只怕无头案我往哪里去拿凶 低头一想有有有 一条妙计上心中州官他又把令行 急急忙忙出传票 济宁城里把门封家家收抄快去找 找着人头就有凶 州官大人这下令公差领票往外行 张头走出官衙外 连把伙计叫一声张头说:“众家伙计们,大人吩咐下来,叫俺去找人头,这济宁城内人家无数,欲俺们找完,这可如何是好?”伙计听此言,说:“张头,俺这城内有人名叫文标,姓徐,他是梁山后人,保镖出身,先里常常杀人,俺先到他家收抄收抄。”张头说:“你们言之有理,俺就快走罢。
张头领着人几名 顺着大街往前行 心急速奔文标府进了文标府门庭 前院找完翻后院 人人紧找不曾停配房后边观一眼 有一园子通点红 上前打开仔细看原是人头在此中 家人一见心欢喜 腹内好似掌上灯果真文标他行刺 话不虚传是实情 张头说罢前院走徐府众人闹哄哄 家将上宅去报信 太太闻听吓一惊二位夫人心害怕 珠泪滚滚落前胸 因何出了这件事一桩不了又一桩 二位夫人号淘哭 楼上喜坏贾秀英这是哥哥定的计 张头复又开言道 速把伙伴叫一声人头见了刀不见 再去找找卧房中 公差迈步把房进贾氏一见战兢兢 柜底收出刀一口 上面还有血惺惺众人拿刀往外走 今日大家准领赏 大家说罢出了府徐家老幼乱了营 贾氏快把上宅进 手拉太太不放松婆母长长婆母短 俺家犯了大事情 哭的两眼冒火星哭着就把儿媳叫 俺家大祸临了身 周家冤灭还未料徐家大祸又来临 从天掉下凶险事 不见我儿徐振中书也不来信不通 我儿昨日未回府 不知何处存身形家中出了天大祸 你在外边哪知情 婆媳三人死一处不如早死早脱身 二位太太只想死 贾氏哭着把话明且尊太太暂止哭 等着丈夫还家中 丈夫若是还家转那时俺再定牢笼 太太听说好好好 儿媳说话甚聪明徐家之事且不表 将书裁开另有书 书中再说那一个公差急忙走如风 张头领着伙计走 急急来到官衙庭叩头在地把话明 人头凶刀全有了 俱在文标他家中说到此处歇歇罢 下回书里再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