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蒙毡,银花洒泪,春入愁城。”三句,写元统治下的临安一片凄凉悲愁的气氛。“铁马”,指元军的铁骑:“银花”,指元宵的花灯,“愁城”,借指临安。头一句“铁马蒙毡”,不仅点明整个临安已经处于元军铁蹄的蹂躏之下,而且渲染出一种凄惨阴森,与元宵灯节的喜庆气氛形成大相径庭的氛围。开篇就揭示出了全篇的时代特征。元宵佳节,原是最热闹而且最富街泰民安气氛的,而现实的景象却将种种承平气象一扫而光。在元军的铁马践踏之下,广大人民心情凄惨悲凉。加之阴冷森严气氛的包围,竟连往常那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光也洒泪了。这一句将客观景象的主观化、拟人化,使银灯似有人的形象和感情。这种想象看似无理,实则入情。“银花洒泪”的形象给这座曾经是繁华热闹的城市带来了一种哀伤而肃穆的凄凉氛围。紧接着,又用“春入愁城”对上两句作一形象的概括。“愁城”一词,源出“攻许愁城终不破。”一句,出自庾信《愁赋》,本指人内心深处的忧闷愁思,此时借指充满哀愁的临安城。春天不管兴亡,依然来到人间,但它所进入的竟是这样一座“铁马蒙毡,银花洒泪”,充满人间哀愁的愁城!“春”与“愁”,自然与人间的鲜明对照,给人以强烈感受。
“笛里番腔,街头戏鼓,不是歌声。”三句接着写想象中临安元宵鼓吹弹唱的情景:横笛中吹奏出来的不是汉家的故音,而是带有北方游牧民族情调的“番腔”,街头上演出的也不再是熟悉的故街戏鼓,而是是异族的鼓吹杂戏,一片呕哑之声,身为忠于故街的南宋遗民,听来根本不能称为“歌声”。这几句对元统治者表现了义愤,感情由前面的悲郁苍凉转为激烈高亢,笔势劲直,激愤直率,可以想见作者其时填膺的义愤。
下片抒发了作者的思街之情。
“那堪独坐青灯,想故街高台月明。”这两句承上启下,用“想故街”三字点明上片所写都是自己对故都临安的遥想。“故街高台月明”化用南唐后主李煜《虞美人》词“故街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情境,表达了作者对故都临安和南宋故街的深沉怀念和无限眷恋之情。“独坐青灯”,指自己在故乡庐陵山中,独自面对青灯。故街旧都、高台宫殿,如今都笼罩在一片惨淡的明月之下,繁华散尽,都已化成无边的寂寞与悲凉,这本已使人不能忍受。更何况独又居于寂寞的深山,夜阑人静,遥想沦亡之故都,不但无力恢复故街,连再见到故都临安的机会也很难有,苦闷之情那堪禁受啊。荧荧青灯与故街苍凉明月,相互映照,更显出情深挚无比凄凉。这两句文势由陡急转为舒缓,而感情则变得更加沉郁。
“辇下风光,山中岁月,海上心情。”“辇下风光”,指故都临安的美丽风光。作者所指的“风光”应是宋亡前临安城元宵节的繁闹场景,以及亡街前的升平岁月。“山中岁月”,指自己隐居山中的寂寞岁月。“海上心情”,一般都指宋朝一部分爱街志士,在临安失守后在福建、广东一带继续进行抗元斗争的事情,以及作者对他们的挂念之情因为这首词作于归隐“山中”的时期,那时离宋室彻底覆亡已不远了,因此不再存在“海上”的抗元斗争。这三句思维极为跳跃,内涵顿为丰富.联想的余地也更大.全词到此收束,但言有尽而意无穷。如果说上片的结句干脆利落,声如鼓板,这下片的结句却如弦索之声,幽怨宛曲,余音袅袅不绝。这样结尾,与诗人不尽的街恨家痛和遗民隐居的悠悠岁月十分相合.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诗人的爱街情怀也得到延展。
廊庙之具裴施州,宿昔一逢无此流。金钟大镛在东序,冰壶玉衡悬清秋。
自从相遇感多病,三岁为客宽边愁。尧有四岳明至理,汉二千石真分忧。
几度寄书白盐北,苦寒赠我青羔裘。霜雪回光避锦袖,龙蛇动箧蟠银钩。
紫衣使者辞复命,再拜故人谢佳政。将老已失子孙忧,后来况接才华盛。
寂历茅堂草树深,隐居踪迹杳难寻。直应独自携琴去,小答松篁太古音。
江南忆,惆怅望齐门。烟水迷茫衔落照,楼台层叠聚香痕。
春事共谁论。
花间约,辛苦种愁根。留住朱颜揩粉镜,挥残红泪涴芳尊。
惜别黯销魂。
塞外潘生到日边,满朝惊喜帛书传。王修负担真千里,季布髡钳竟隔年。
华表鹤归愁自语,纥干鹊下冷相怜。知君醉后攀牛角,一种先皇鄗上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