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将军杨恭人寿诗

生子当如马伏波,天南铜柱高嵯峨。文章迈伦功盖世,显扬事业应如何。

古来将相多崛起,风云应运良有以。山川岳渎钟瑰奇,城则陶城水文水。

水清蚌腹珠夜光,男儿七尺眉最良。中原射策推第一,云州建节鹰初扬。

此身许国还将母,征衣取作斑衣舞。当宁论功及所生,黄麻墨敕传天语。

天语煌煌出綍纶,华堂画锦何缤纷。兰孙高折一枝桂,雏凤还生五色文。

东南多垒须仁将,我公久贮苍生望。棨戟遥临瘴海边,瞻云陟屺增惆怅。

临行受命曾书绅,忠孝大义何谆谆。矢心矢志报明主,孺慕难忘白发人。

人生有子万事足,含饴弄孙增百福。孟母宅边佳气多,南人岭外欢声祝。

棘门有客曳长裾,将军知我狂接舆。高歌一曲望风拜,礼虽不足心有馀。

殷勤报语登坛客,云台为尔虚前席。翟茀不来长倚门,翘首云鹏振双翼。

  成鹫(1637-1722),清朝初年广东肇庆鼎湖山庆云寺僧。又名光鹫,字迹删,号东樵山人。俗姓方,名觊恺,字麟趾,番禺(今属广东省)人。出身书香仕宦世家。其为人豪放倜傥,诗文亦卓厉痛快,尽去雕饰,颇有似庄子处。沈德潜誉为诗僧第一。作品有《楞严直说》十卷、《鼎湖山志》八卷、《咸陟堂集》四十三卷、《金刚直说》一卷、《老子直说》二卷、《庄子内篇注》一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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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尽荼,尚留得、一分春色。还记取、青梅如弹,共伊同摘。少日对花昏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形如雪。人渐远,君休说。榆荚阵,菖蒲药。算不因风雨,只因鶗鴂。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况此残灯夜,独宿在空堂。
秋天殊未晓,风雨正苍苍。
不学头陀法,前心安可忘。
南薰谐玉轸,舜殿载赓歌。
天悯苍生苦,人如安石何。
无心咄咄,有术辦多多。
肯学癯山泽,楸枰诧烂柯。

科诏加恩典不常,征轺就道辈相望。抱经佚老头多白,拾芥群儿口半黄。

惨澹风云怜入彀,冬烘头脑怕当场。退身引疾犹多愧,我昔曾荒陆氏庄。

贝叶重分甲乙科,残编无奈蠹虫何。因君一问阿难老,强记如何得许多。

纳纳乾坤著此亭,细书深刻记初成。寒山落叶今可扫,独树畸人来与盟。

茅把遮头落已悫,风枝动日世何惊。便须携枕卧长夏,一任浮云流太清。

瞥屑复飘萧,随春态更娇。未甘从旧腊,还解避正朝。

琪树花偏早,朱楼玉易销。若教先一日,应湿紫宸朝。

黄柑久矣断衢州,甥也何来十颗投。照酒影中陪皱正,无盐腮畔落粗瘤。

小儿塞上尝宁得,病老床头渴正求。我欲为侬添一传,大苏先许拜穰侯。

岳灵抽东臂,龙虬迸其鏬。聱牙函寒湫,一啸悬珠泻。

何代割云棱,翼然探奇藉。古甍盖碧流,细练舒虹架。

四坐水晶盘,河道折飞斝。接应万峰青,顾盼烟云下。

江左昔风流,褉修鸣琴暇。眷言陟山阿,蒿目怅耕稼。

玉乳沸松涛,珠咳絪兰麝。摩厓恣幽寻,寒绡垂日夜。

老佛冷空山,趺坐观不舍。如何新素娥,长把银钩卸。

流览对澄江,玄晖真脍炙。

幻生太浮诡。
长思多沉疑。
疑思不惭照。
诡生宁尽时。
敬承积劫下。
金光铄海湄。
火宅敛焚炭。
药草匝惠滋。
常愿乐此道。
诵经空山坻。
禅心暮不杂。
寂行好无私。
轩骑久已诀。
亲爱不留迟。
忧伤漫漫情。
灵意终不淄。
誓寻青莲果。
永入梵庭期。

贾马死来生杜顗,中间寥落一千年。

紫陌啼莺穿弱柳,玉河流水带残冰。飞花尽逐游人散,衣马轻肥自五陵。

雨作糟床注,秋生鲈鱠思。
卷帘了清景,沉水袅烟丝。

春芳不畏落,年年开满枝。蜂蝶死霜雪,微暖行复飞。

大化有递嬗,去来无足悲。齿发本同体,脱落不复知。

顾此现在身,良可深长思。山中多白云,庭中陈酒卮。

白云有聚散,酒卮无尽时。

五言摩诘剧清高,凝碧池头首重搔。漫倚宫槐悲落叶,新声犹记《郁轮袍》。

魔作佛,坏烂虚空元有骨。
佛作魔,须弥顶上涌清波。
魔佛二边俱坐却,瘥病不假驴驼药。

五水奔流会合通,大溪飞过一长虹。芙蓉面目重重见,多在烟霞变态中。

我住荒乡,不见先生,于今三年。忽烟波远访,公真谊重,松筠空闭,仆愧名牵。

手板留衔,破扉题字,想见临风最惘然。兹何幸,恰东亭客舍,翻共周旋。

层霄兔魄刚圆。记虎踞、关前八月天。正坚留人处,为开山阁,苦辞君去,径放江船。

负此名区,辜君厚意,底事当时总不怜。今重约,约秋来迟我,燕子矶边。

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

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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