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〇三三年至一一一〇五年,字子骏,钱塘人。生于宋仁宗明道二年,卒于徽宗崇宁四年,年七十三岁。工诗文。皇祐五年(公元一0五三年)进士,除知袁州萍乡系。历福建转连判官,主客郎中。出为变路提刑。建中靖国初,(公元一一〇一年)除知明州丐宫祠,以左朝议大夫提举洞霄宫,卒。骧著有文集十八卷,赋二十卷,均《宋史艺文志》并传于世。
开窗见停云,美人别经载。以兹一时意,聊寄千里佩。
暧暧春复深,悠悠岁云迈。迟尔浩荡心,空山日相待。
尝读六国《世家》,窃怪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死亡。常为之深思远虑,以为必有可以自安之计,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
夫秦之所以与诸侯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也,而在韩、魏之郊;诸侯之所与秦争天下者,不在齐、楚、燕、赵也,而在韩、魏之野。秦之有韩、魏,譬如人之有腹心之疾也。韩、魏塞秦之冲,而弊山东之诸侯,故夫天下之所重者,莫如韩、魏也。昔者范雎用于秦而收韩,商鞅用于秦而收魏,昭王未得韩、魏之心,而出兵以攻齐之刚、寿,而范雎以为忧。然则秦之所忌者可以见矣。
秦之用兵于燕、赵,秦之危事也。越韩过魏,而攻人之国都,燕、赵拒之于前,而韩、魏乘之于后,此危道也。而秦之攻燕、赵,未尝有韩、魏之忧,则韩、魏之附秦故也。夫韩、魏诸侯之障,而使秦人得出入于其间,此岂知天下之势邪!委区区之韩、魏,以当强虎狼之秦,彼安得不折而入于秦哉?韩、魏折而入于秦,然后秦人得通其兵于东诸侯,而使天下偏受其祸。
夫韩、魏不能独当秦,而天下之诸侯,藉之以蔽其西,故莫如厚韩亲魏以摈秦。秦人不敢逾韩、魏以窥齐、楚、燕、赵之国,而齐、楚、燕、赵之国,因得以自完于其间矣。以四无事之国,佐当寇之韩、魏,使韩、魏无东顾之忧,而为天下出身以当秦兵;以二国委秦,而四国休息于内,以阴助其急,若此,可以应夫无穷,彼秦者将何为哉!不知出此,而乃贪疆埸尺寸之利,背盟败约,以自相屠灭,秦兵未出,而天下诸侯已自困矣。至于秦人得伺其隙以取其国,可不悲哉!
郭外园林尽不如,水亭香泛绿芙蕖。门前且系新骊马,囊里犹存旧蠹鱼。
华岳看云唯自语,曲江题壁倩谁书。凭君为报关门尹,不是当时板屋车。
桧蛟欲走夜坛雷,飞石惊门不敢开。明日道人成一笑,绿阴仍锁旧楼台。
闻说天家起阿香,揽桃催杏脸无央。夜蟾不解照仙李,朝雨何妨梦楚王。
知买扁舟不折柳,剩哦佳句作甘棠。故园风物虽云好,何必归程遽许忙。
豫章之热真毒淫,六月巳破仍不禁。赤云行空日在地,万里一望炎烟深。
东蒸扶桑干欲槁,黑河水乾龙不吟。院松亭亭我所爱,比遭摧炙无好阴。
纵令跣足欲何往,此地寸冰如寸金。层檐大厦尚喘喙,矫屋茅堂泪满襟。
滕王有阁高百寻,阁下澄江清映心。紫薇使者卧其上,卷幔恰对西山岑。
赤脚门子摇大扇,行坐吟哦挥素琴。几欲往访簿书积,岂我无酒同谁斟。
亭午蕴隆潭水沸,蛟蜃下徙鼋鼍沉,何况走原兽、栖枝禽。
呜呼豫章之热其苦有如此,而我胡为营营与世争华簪。
惠山绝胜称二泉,清流万古常涓涓。灵源东注蓉湖去,余浸犹滋数顷田。
赞皇豪举置水递,竟陵逸致茶经传。古今题咏何颓沓,三吴仰汲人摩肩。
一朝窜逸入深谷,幽人触目俱哗然。流觞遗事几堙没,陵谷崇朝已变迁。
金莲纷纷委尘土,玄猿夜哭龙山颠。藉有志人探往迹,穷源酾派宛如前。
流金漱玉无停息,浮云漾月生清涟。林麓犹然散紫翠,山光依旧含苍烟。
物情通塞犹如此,抚景濡笔作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