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阳 其一

昙阳一髻左，道人三朵花。谁云只是你，安知不是我。

大海彻岸冰，小生没处躲。

东城丝网蹴红毬，北里琼楼唱石州。堪笑迂儒竹斋里，眼昏逼纸看蝇头。

　　夫事有人力之可致，犹不可期，况乎天理之溟漠，又安可得而推！

　　惟公生有闻于当时，死有传于后世，苟能如此足矣，而亦又何悲！如公器质之深厚，智识之高远，而辅学术之精微，故充于文章，见于议论，豪健俊伟，怪巧瑰琦。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烂如日月之光辉。其清音幽韵，凄如飘风急雨之骤至；其雄辞闳辩，快如轻车骏马之奔驰。世之学者，无问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

　　呜呼！自公仕宦四十年，上下往复，感世路之崎岖；虽屯邅困踬，窜斥流离，而终不可掩者，以其公议之是非。既压复起，遂显于世；果敢之气，刚正之节，至晚而不衰。

　　方仁宗皇帝临朝之末年，顾念后事，谓如公者，可寄以社稷之安危；及夫发谋决策，从容指顾，立定大计，谓千载而一时。功名成就，不居而去，其出处进退，又庶乎英魄灵气，不随异物腐散，而长在乎箕山之侧与颖水之湄。

　　然天下之无贤不肖，且犹为涕泣而歔欷。而况朝士大夫，平昔游从，又予心之所向慕而瞻依！

　　呜呼！盛衰兴废之理，自古如此，而临风想望，不能忘情者，念公之不可复见而其谁与归！

嗟尔乐哉襄阳人，万屋连甍清汉滨。语言轻清微带秦，南通交广西峨岷。

罗縠纤丽药物珍，枇杷甘橘荐清樽。磊落金盘烂璘璘，槎头缩项昔所闻。

黄橙捣齑香复辛，春雷动地竹走根。

锦苞玉笋味争新，凤林花发南山春。掩映谷口藏山门，楼台金碧瓦鳞鳞。

岘首高亭倚浮云，汉水如天泻沄沄。斜阳返照白鸟群，两岸桑柘杂耕耘。

文王遗化已寂寞，千载谁复思其仁。荆州汉魏以来重，古今相望多名臣。

嗟尔乐哉襄阳人，道扶白发抱幼孙。远迎刘侯朱两轮，刘侯年少气甚淳。

诗书学问若寒士，樽俎谈笑多嘉宾。往时邢洺有善政，至今遗爱留其民。

谁能持我诗以往，为我先贺襄阳人。

知者不惑仁不忧，君胡戚戚眉双愁？信步行来皆坦道，凭天判下非人谋。

用之则行舍即休，此身浩荡浮虚舟。丈夫落落掀天地，岂顾束缚如穷囚。

千金之珠弹鸟雀，掘土何烦用镯镂？君不见东家老翁防虎患，虎夜入室衔其头？

西家儿童不识虎，报竿驱虎如驱牛。痴人惩噎遂废食，愚者畏溺先自投。

人生达命自洒落，忧谗避毁徒啾啾。

赤身犹干固，秃节尚毛垂。木也乃如此，人焉胡可窥。

二十年来返故林，极天戎马动愁吟。愧无大海回澜力，仍抱孤臣报国忱。

身老何堪频抚髀，时艰敢幸早抽簪。瓣香自向苍穹祷，献馘相期奏凯音。

云净月华流。满挹金波泻翠瓯。坐到高寒襟怀冷，休休。

病骨难禁半点秋。

如梦复如沤。已负清光四十周。舒却回肠禁却□，悠悠。

闲看池心碧玉球。

大都周遭十一门，草苫土筑那吒城。谶言若以砖石裹，长似天王衣甲兵。

萤飞绮窗外，妾思霍将军。灯前量兽锦，檐下织花纹。

坠露如轻雨，长河似薄云。秋还百种事，衣成未暇薰。

羽衣飞过大河流，下瞰陈仓旧酒楼。华岳空青钟半夜，剑门深碧月中秋。

峡雪香散三千里，峨雪光寒四百州。鹤背何人坐吹笛，相逢笑语锦城头。

怀抱异时俗，居官亦隐沦。廿年依襟闼，屋舍如荒村。

门前秋草长，日夕闻蛩喧。尚余万卷书，开函对古人。

时得惬心句，还招贱子论。

月色如霜照满营，终宵鼙鼓杂金钲。人眠枯草寒无寐，马齧空槽夜有声。

诸将运筹纾圣虑，四郊多垒耻吾生。自看身手非无用，投笔从今学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