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儿兼习蟹行字,呼婢闲调鴂舌音。十载蓬莱作仙吏,公庭花落屋庐深。
远期千里客,肃驾候良辰。近命城郭友,具尔惟懿亲。
高门启双闱,长筵列嘉宾。中唐舞六佾,三厢罗乐人。
箫管激悲音,羽毛扬华文。金石响高宇,弦歌动梁尘。
修标多巧捷,丸剑亦入神。迁善自雅调,成化由清均。
主人垂隆庆,群士乐亡身。愿我圣明君,迩期保万春。
昔年虎阜游,秋叶闻幽蝉。今来宝珠洞,春渌流溪泉。
灵碣龙象寂,绀壁蟏蛸悬。冈峦窅然深,竹树何便娟。
揽衣造绝顶,凭吊怀豪贤。岩厓漱墨留,妙迹疑神仙。
文字竟终古,黤黮兹山巅。铃铎自相语,松涛驱暮烟。
岁月有代谢,古今徒慨然。
吾于所爱者,将别不更视。视之恨转生,恨乃根爱起。
吾家小阿牛,解笑未有齿。昨宵梦寐中,对我笑不止。
全身涴娘怀,白足舞侈侈。小儿无异态,是否即此子?
恨我忆未真,忽觉又不似。思来益绵绵,事事攻腠理。
此事岂不佳,不见无宁已。
郁葱佳气下蓬莱,甲子初周五十回。先世箕裘承祖父,高堂綵服戏婴孩。
家山此日悬千里,寿酒何时举一杯。寄语东篱旧黄菊,好存晚节待归来。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