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燕南饥民行且泣,膏泽屯来三百日。蚕沙齧尽木皮空,剉末草根充糗食。
追日星火县帖严,官不汝怜需税石。人生乡土孰不恋,一殍迫临那得惜。
扶羸载瘠总南逋,鹘面鸟形犹努力。比之坐毙不相保,趁熟庶几延旦夕。
刑司府解两虚文,道路无言空叹息。吾皇德并唐虞圣,轸虑斯民期日靖。
传闻一介或可相,不问草茅分政柄。因思治道责有归,未洽鸿熙臣下病。
才丰禄秩即患失,又以材疏难仰称。蹲而不去噤无声,老凤饥乌同一證。
西台入奏沃渊衷,蹴踏群疑开善政。尽蠲秋赋出御女,百色支供皆省并。
若稽黄屋帝尧心,一语乂安无不听。万方欢喜声一概,远过汉家宽大令。
三钱斗米说开元,二税户除闻大定。限田固是平世法,未免区区与民竞。
况今江淮岁入数不赀,经画有方财恐剩。人和天地气自舒,一雨行随明诏应。
老癃扶杖愿少留,又赖鸿恩拯县罄。两河千里麦青青,预贺有年天子庆。
淡月轻寒透碧纱,窗屏睡梦听啼鸦。春风不管愁深浅,日日开门扫落花。
寥寥秋夜高,时物得其心。荣华无终玩,衰悴递相寻。
微月流西极,东溟足幽阴。客为哀商奏,弦促忧思深。
挥置各就寐,已亡人与琴。
宋二苏氏论六国徒事割地赂秦,自弱、取夷灭,不知坚守纵约;齐、楚、燕、赵不知佐韩、魏以摈秦:以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纾。
夫后世之所以恶秦者,岂非以其暴邪?以余观之,彼六国者皆欲为秦所为,未可专以罪秦也。当是时,东诸侯之六国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习于虞诈,强食而弱肉者,视秦无异也。兵连祸结,曾无虚岁。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复增一秦也。惟其终不克为秦之所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灭。当苏秦之始出也,固尝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诚知其易也。使秦过用之,彼其所以为秦谋者,一忧夫张仪也。惟其不用,而转而说六国以纵亲,彼岂不逆知天纵约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苟以弋一时之富贵,幸终吾身而约不败。其激怒张仪而入之于秦,意可见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齐、魏之师已为秦出矣。夫张仪之辨说,虽欲以散纵而就衡,顾其言曰,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覆,所以状衰世人之情,非甚谬也。彼六国相图以攻取,相尚以诈力,非有昆弟骨肉之亲,其事又非特财用之细也。而衡人方日挟强秦之威柄,张喙而恐喝之,即贤智如燕昭者,犹且俯首听命,谢过不遑,乃欲责以长保纵亲,以相佐助,岂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则以误于欲为秦之所为也。六国皆欲为秦之所为,而秦独为之,而遂焉者,所谓得天助云尔。嗟夫!自春秋以来,兵祸日炽;迄乎战国,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驱无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终刘于虐乎?其必不尔矣!是故秦不极强,不能灭六国而帝,不帝,则其恶未极,其恶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与六国之自为之也。后之论者,何厚于六国,而必为之图存也哉!
曰:“若是,则六国无术以自存乎”曰:“奚为其无术也。焉独存,虽王可也。孟子尝以仁义说梁、齐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玄玄玄,太颟顸。了了了,没边表。有生有灭,特地乖张。
无去无来,转见漏逗。不起寂灭定,而现诸威仪。不舍凡夫法,而修诸胜行。
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