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蔚村孝廉 其四

凄凄凉气入鸣虫,君去秋江正落枫。歧路不禁悲聚散,孤槎从此上穹窿。

恨无纻服贻吴札,聊把清樽劝孔融。别后莫忘书报我,要知九万里抟风。

林朝崧

林朝崧(1875-1915),字俊堂,号痴仙,台湾彰化县雾峰乡人。林朝崧出身于武功之家,其父亲林利卿、族伯林文察、族兄林朝栋均是清朝同治、光绪年间颇有战功的将领。林朝崧作为栎社的发起人和首任理事,在台湾地方文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被誉为“全台诗界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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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朱朱手自栽,两年忆著满林开。莫教童稚轻攀折,惜取浓阴待我来。

飘渺仙山波不测,环佩魂归更无迹。海月茫茫到屋梁,才是梦中见颜色。

月影含愁影共沉,泪珠入海海增深。空馀魂梦迷离处,天上人间底处寻?

穷愁良易工,忧患宁爱好。奋飞抉世网,结习犹烦恼。

午怡论诗骨,见谓饥不饱。心知小潺湲,河海愧浩渺。

何期樊山老,闽荔喻益巧。荔甘而诗涩,唐突天下姣。

庶几比谏果,回味得稍稍。嗜涩转弃甘,攒眉应绝倒。

江乡时节逢寒食,花落未将春减色,
岭南能有几多花,寒食临之扫春迹。
花多花少非我事,春去春来亦堪惜。
柴门风雨小庭寒,无奈池塘烟草碧。
欲将诗句慰穷愁,眼中万象皆相识。
欣然应接已无暇,都为老来无笔力。

薄幸江南杜牧之,花前落魄醉难支。阻风中酒谁相伴,赖有韦庄一卷诗。

勉为萧郎署酒监,登盘海错怕腥咸。侬音耐听荆梁异,艳集羞逢少长咸。

闷掷花枝鉴晓镜,笑擎茶盌涴春衫。狂生未望如饴啮,先沥余杯一疗馋。

噭噭猿猱啼夜阑,男儿有泪莫轻弹。烽烟匝地薰心热,铁甲如冰透骨寒。

每侍将军接短战,曾因夜月望长安。几人博得封侯印,赢取霜华两鬓看。

雪霁长杨苑,冰开太液池。宫中行乐日,天下盛明时。

沧岛云连,绿瀛秋入,暮景欲沈洲屿。无浪无风天地白,听得潮生人语。擎空孤柱。翠倚高风凭虚,中流苍碧迷烟雾。惟见广寒门外,青无重数。
遥想贝阙珠宫,琼林玉树。不知还是何处。倩谁问、凌波轻步。谩凝睇、乘鸾秦女。想庭曲、霓裳正舞。莫须长笛吹愁去。怕唤起鱼龙,三更喷作前山雨。
叹世

谁待理他闲是非,紧把红尘避。庵前绿水围,门外青山对,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

竹冠草鞋粗布衣,晦迹韬光计。灰残风月心.参得烟霞味,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

茅斋倚山门傍溪,镇日常关闭。安闲养此心,上住从吾意,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

功名玉关十万里,委实劳心力。争如四皓仙,不愿三公位,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

功劳既成名遂矣,便索抽身退。裴公绿野中,陶令东篱内,寻一个稳使处闲坐地。

笑他卧龙因甚起?不了终身计。贪甚青史名?弃却红尘利,寻一个稳使处闲坐地。

扁舟五湖越范蠡,有分烟波内。丝纶远是非,蓑笠多风味,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

红尘不来侵钓矶,别却风云会。一钓了此生,七里全身计,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

五柳绕庄菊满篱,自谓羲皇世。三径可信颜,一榻堪容膝,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

妇人脸上笑靥

一团儿可人衠是娇,妆点如花貌。抬叠起脸上秋,出落腮边悄,千金这窠里消费了。

竹几松屏六尺床,风帘不卷一亭香。窗含暮色成深碧,菊对衰颜是浅黄。

莫向杯中问贤圣,祇堪棋里较低昂。何人秀句争传唱,二老风流果擅场。

山雨抽帆野色昏,琳宫销歇断垣存。连江烟树迷吴苑,倚枕风涛入海门。

路绕横塘初背郭,桥回早市自成村。谁怜劫后重经棹,肠断难招未返魂。

法筵肃肃开雁堂,饤坐目食盘成行。葡萄庵罗兼糖霜,饆饠陈黯䭃头僵。

藤根騞騞刲乾羊,鸠盘茶杵牛酥浆。龙脑钵盛云子粮,麦炒豆䜺盂釜量。

金蘤榻并狮子床,有如嵫景对若光。须臾乐奏鼓?镗,火不思配箫管扬。

侲童十人锦彩裳,手持月斧走跳踉。趻踔应节和锵锵,和南捧佛币未将。

哈达江噶如缥缃,花球霞氎兜罗黄。馨蒲伊兰螺甲香,主人顾客乐未央。

愿闻四果阿罗方,客曰养心妨虎狂。孔戒操存舍则亡,出入无时慎其乡。

佛传心镫明煌煌,瓶穿罗縠雀飞扬。儒墨相连理相当,定静止观归康庄,即心是佛真觉王。

主人笑指河汪洋,我钻故纸君吸江。

疵雉能辨色,一飞全其躯。浮鸥无机心,悠游乐江湖。

此理如不明,康庄皆危途。我今思旧雨,倾吐生平迂。

旧雨今不来,中怀何从舒。晨夕共古人,相对案上书。

山翁不能文,亦免时流笑。早爱沧浪歌,知词不知调。

长年山水间,所业只耕钓。偶得千龄龟,遂通八卦兆。

黄独分来瓦铫边,香丁紫芋大于拳。笑他懒瓒浑闲事,误却长源三十年。

南篇司马青衫湿,北句郎官白发生。
堪与江黄永传唱,离骚经外此歌声。

太阿持节甫,酿祸实熹宗。谁使貂珰魄,犹存马鬣封。

青山无秽骨,劲柏有霜容。我读西台疏,清威彻九重。

岩岩维石郭东偏,一窍玲珑月得先。可向个中观太极,更从何处见心圆。

蟾团白玉宁生魄,影落青娥亦小天。此景仙人原自有,迩来香火奉金仙。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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