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感

栽培踰一纪,补苴又三年。树倚根株在,花凭种子传。

斡移随变幻,颠倒恣颇偏。纵不经兵革,谁能保十全。

(1227—1307)宋元间徽州歙县人,字万里,号虚谷。幼孤,从叔父学。宋理宗景定三年进士。初媚贾似道,似道败,又上十可斩之疏。后官知严州,以城降元,为建德路总管。寻罢归,遂肆意于诗。有《桐江集》、《续古今考》,又选唐宋以来律诗,为《瀛奎律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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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色明高巘,关河独望遥。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
鸟散绿萝静,蝉鸣红树凋。何言此时节,去去任蓬飘。

一干中柴立,交柯拥四垂。定知三世种,已长五孙枝。

端是神明力,非关雨露私。踌躇三匝绕,为赋角弓诗。

意外相逢是故人,衰颜烛影话重新。花残几易罗含宅,燕到重沾杜甫巾。

无处避愁应择地,有山送老不嫌贫。吾家二妙欣相慰,懒向沧江再问津。

僧斧菘分甲,渔篝蟹斩脐。
弥漫万树梨花雨,冻玉堤边水欲流。
顷刻阳鸟升太白,那时浑不见踪由。

风水集詹田,藏川夹石川。遛心垂半世,藏体付千年。

海内风尘息,城南灯火偏。亲朋何用哭,含笑入黄泉。

过墙新竹翠交加,绿树阴阴噪乳鸦。花到酴醾香结局,鸟鸣鶗鴂客思家。

煮茶汤沸风声转,梦草诗成日影斜。零落残红青子满,渐看金弹熟枇杷。

天际浮云飞,三翼自相追。池模白鹄舞,檐知青雀归。

华渊通转堑,伏槛跨相矶。松涧流星影,桂窗斜月晖。

思君此无极,高楼泪染衣。

日夕阴云起,登城望洪河。川气冒山岭,惊湍激岩阿。

归雁映兰畤,游鱼动圆波。鸣蝉厉寒音,时菊耀秋华。

引领望京室,南路在伐柯。大厦缅无觌,崇芒郁嵯峨。

总总都邑人,扰扰俗化讹。依水类浮萍,寄松似悬萝。

朱博纠舒慢,楚风被琅邪。曲蓬何以直,托身依业麻。

黔黎竟何常,政成在民和。位同单父邑,愧无子贱歌。

岂敢陋微官,但恐忝所荷。

忆昔江东日,离居托孟邻。儒家见君好,谈席偶情亲。

南斗文昌近,西山爽气新。骊珠惊俗偶,琼树倚芳晨。

《大雅》今重睹,奇才岂易伦。珊瑚生海网,汗血出天津。

句满鸡林贾,名齐雁塔人。传经心入圣,用笔意凝神。

射策应先手,藏环定后身。巨流思待济,吾道诎当伸。

落魄伤迟迈,依栖笑隐沦。三年为倦翼,万里作穷鳞。

伏枕思霜橘,归溪恋紫莼。鸿稀石城信,鱼隔太湖滨。

故宅閒多草,空船独采蘋。夜吟酬蟋蟀,暮景叹麒麟。

老恐襟期断,悲怀辙迹陈。旧峰还似洛,淮水想犹秦。

胜地登临数,殊乡梦寐频。潮吞李白月,花动谢安春。

有兴须相觅,无聊漫自呻。休疑交契阔,尚觉胆轮囷。

远物那堪赠,佳音欲细询。劳歌因奉寄,题罢更沾巾。

羌笛何劳塞北吹,江南何处不寒梅。千秋寂寂无人看,独树亭亭对客开。

偏为咨嗟惟尔念,是谁移种待君来。纵留一曲安能唱,恰似朝歌墨子回。

暑雨沉沉夜正深,凉欺客枕梦频醒。
虽然未是秋时候,滴在梧桐亦厌听。

萧瑟真同庾信哀,平芜莽苍倦登台。天涯岁月黄鸡唱,徼外风霜白雁来。

南国尚劳横海将,中朝谁是济川才。罪言欲吐还缄口,日饮亡何覆一杯。

乐天遗句满吴门,谢朓窗中列岫存。试问白蘋洲上客,诗人贾岛有曾孙。

岸帻编萸九日村,孤臣万里旧盘蹲。只将正气留天地,不爱英魂叩阖阍。

山石嶙峋层汉出,江流澎湃撼崖喧。低徊未尽伤忠思,峭壑悲风起暮猿。

轻风晴日荡寒阴,共拂春衣向碧岑。掷石傍村童子戏,逢人觅路麦苗深。

漏天界断三峰影,曲涧萦纡一杖寻。不觉山钟催日暮,归途犹得共长吟。

拨灰煨芋子,带湿爇松枝。

半年领郡固无劳,一日为心素所操。轮奂未成绳墨在,
规模已壮闶闳高。理人虽切才常短,薄宦都缘命不遭。
从此归耕洛川上,大千江路任风涛。

春水门前过,落花天上来。竹竿丝袅袅,长倚钓鱼台。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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