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以“薄宦各东西”句开篇,交代了兄弟分离的情况。“薄宦”在这里非谦词,更多的是一种解嘲。朝廷软弱无力,官职空有其名。纵有鸿鹄之志,终也壮志难酬。自己宏图难展,只有“薄宦”小衔而已,虚幻如烟。“各东西”表示他们虽满腹不平,却也要为官出世,颠沛辗转,远行天际。这次分别,他们从此天各一方,纵使亲情再深,也徒有念牵而已。“往事随风雨”句写得比较隐晦,大有往事堪哀不可回首之意。“往事”既有他们相处的时光,更包含他们宦海沉浮的遭际以及北宋倾覆、南宋偏安的全部心酸历史。无论如何,这些都已随雨打风吹去,现实依旧如此。“先自离歌不忍闻”承接黄童的“别泪多于雨”一句而来,季弟的和章写得荡气回肠,直入词人心扉。其中有分别的泪水,有肺腑“四十秋”的情深,有西出阳关的凄凉,有处处思兄的伤心。如此离歌,难怪词人不忍再听。词人与从弟分别却这般凄怆,毫无男子的爽朗、豪迈是时代给他们内心划下的伤痕。身逢乱世,太多坎坷,他们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怼都无可排遣,只有两兄弟心有灵犀,倾吐高山流水之音,任世事变迁,有兄弟的鼓励安慰就是仅剩的温存。而现在连这亲情之梦部归于破碎,心中所剩的也只有伤感悲愤了。从此以往,他们只能独自承担生活的压抑,怨受着时间无情的流逝。“又何况,春将暮。”再次给这凄楚的氛围平添伤感的色彩。
下片承春暮而抒离愁。”愁共落花多”一语双关,既是分离的忧愁,又是人生的困顿。无论哪般,都已是郁结绵长,比落红还要多几分。“人逐征鸿去”,在孤单中渐行渐远,唯余词人一人承受着悲凉,生发“君向潇湘我向秦,后会知何处”的感喟。这句化用了唐代诗人郑谷《淮上与友人别》的“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句,“潇湘”在南方,而秦属北地。这犹言兄弟南北分离,天地相隔,再相会不知其期。全词在低婉徘徊中收笔,其中浓浓的愁思依旧飘摇不断。
这首词不同于一般送别词之写景抒情,而以情带景,景物全是由离愁引出,又为离愁所包容。词人以浑厚的笔力将手足之情和分离之谊刻画得深沉、浓重,其字里行间也镌刻上时代的痕迹。既是送别的离曲,也是乱世的挽歌。全词抒情真率深切,笔力也清劲挺拔,语言质朴,格凋幽婉。
浅浅轻车稳便休,何须高盖与华辀。短辕不作王丞相,下泽聊为马少游。
吾从大夫后,徒行畴云可;贫来出无舆,款段仅未跛。
人马颇相称,出入遵道左;官军段南征,括马忽及我。
此非绝尘足,奚堪载骁果;兼无致远力,五石讵能荷。
夺我代步资,立意殊琐琐;荣辱本无关,失马固非祸。
吾老当益壮,习劳未敢惰;安步以当车,达观理自妥。
舆马日相逢,对之无懡㦬。
少陵兄弟盖三人,坡老相知只卯君。五亩有期相共隐,一尊何易便轻分。
秋鸿渺渺看孤往,夜雨潇潇忍独闻。他日书来问无恙,我应深钓竹溪云。
金山见寺不见山,焦山见山不见寺。山城四立抱寺门,竹树藤萝锁幽翠。
波涛之中无波涛,天地之外有天地。白云黄叶今古情,温岩纡谷中和气。
我来此间得静观,但见林杪危樯纷来去。扫苔何处问焦君,一枕石床消万虑。
莫管烟岛茫茫,海市蜃楼幻奇异。
山人爱习静,栖迟有高阁。卧寐想烟萝,所志在严壑。
桐阴碧四围,孤琴望廖廓。日长自草元,道胜忘寂寞。
东南学派四明尊,古鼎龙文未敢扪。谁补渔洋疏隽句,春潮艇子到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