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垣赐御书一德格天之阁牌并镀金器皿青罗凉伞从人紫罗衫镀金腰带仪物等四首 其四

恩诏新颁导从仪,夹涂无复走乌衣。竞纡紫雾更袍色,仍有黄金上带围。

翠幰翩翻风易暖,雕槃璀璨日争辉。沙堤瞩目人人说,小相行看接轸归。

张嵲
  张嵲(1096—1184),字巨山,襄阳(今湖北襄樊)人。徽宗宣和三年(1121)上舍中第,调唐州方城尉,改房州司法参军,辟利州路安抚司干办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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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道朝延火,严城夜涨尘。骅骝思故第,鹦鹉失佳人。
禁漏虚传点,妖星不振辰。何当回万乘,重睹玉京春。
熬洒沧波耗,征输泽国贫。
婴罗矜示子,连策借能臣。
拜手觚棱晓,浮舟狼汤春。
东南待苏意,别酒莫逡巡。
凤凰洲上凤凰山,草草登临见一斑。
不立樊墙天广大,賸栽花竹地宽闲。
白云四面樊千叠,绿柳前头水一湾。
行色催人诗未就,寄情庭院落花间。
谁炷清香礼少君,数声金磬梦中闻。
起来闲把青衣袖,裹得栏干一片云。

  右金石录三十卷者何?赵侯德父所著书也。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钟、鼎、甗、鬲、盘、彝、尊、敦之款识,丰碑、大碣,显人、晦士之事迹,凡见于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伪谬,去取褒贬,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皆载之,可谓多矣。

  呜呼,自王播、元载之祸,书画与胡椒无异;长舆、元凯之病,钱癖与传癖何殊。名虽不同,其惑一也。

  余建中辛巳,始归赵氏。时先君作礼部员外郎,丞相时作吏部侍郎。侯年二十一,在太学作学生。赵、李族寒,素贫俭。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入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相对展玩咀嚼,自谓葛天氏之民也。后二年,出仕宦,便有饭蔬衣练,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日就月将,渐益堆积。丞相居政府,亲旧或在馆阁,多有亡诗、逸史,鲁壁、汲冢所未见之书,遂力传写,浸觉有味,不能自已。后或见古今名人书画,一代奇器,亦复脱衣市易。尝记崇宁间,有人持徐熙牡丹图,求钱二十万。当时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留信宿,计无所出而还之。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

  后屏居乡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余。连守两郡,竭其俸入,以事铅椠。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故虽处忧患困穷,而志不屈。收书既成,归来堂起书库,大橱簿甲乙,置书册。如要讲读,即请钥上簿,关出卷帙。或少损污,必惩责揩完涂改,不复向时之坦夷也。是欲求适意,而反取憀憟。余性不耐,始谋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翠羽之饰,室无涂金、刺绣之具。遇书史百家,字不刓缺,本不讹谬者,辄市之,储作副本。自来家传周易、左氏传,故两家者流,文字最备。于是几案罗列,枕席枕藉,意会心谋,目往神授,乐在声色狗马之上。

  至靖康丙午岁,侯守淄川,闻金寇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丧南来。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青州故第,尚锁书册什物,用屋十余间,冀望来春再备船载之。十二月,金人陷青州,凡所谓十余屋者,已皆为煨烬矣。

  建炎戊申秋九月,侯起复知建康府。已酉春三月罢,具舟上芜湖,入姑孰,将卜居赣水上。夏五月,至池阳。被旨知湖州,过阙上殿。遂驻家池阳,独赴召。六月十三日,始负担,舍舟坐岸上,葛衣岸巾,精神如虎,目光烂烂射人,望舟中告别。余意甚恶,呼曰:“如传闻城中缓急,奈何?”戟手遥应曰:“从众。必不得已,先弃辎重,次衣被,次书册卷轴,次古器,独所谓宗器者,可自负抱,与身俱存亡,勿忘之。”遂驰马去。途中奔驰,冒大暑,感疾。至行在,病痁。七月末,书报卧病。余惊怛,念侯性素急,奈何。病痁或热,必服寒药,疾可忧。遂解舟下,一日夜行三百里。比至,果大服柴胡、黄芩药,疟且痢,病危在膏盲。余悲泣,仓皇不忍问后事。八月十八日,遂不起。取笔作诗,绝笔而终,殊无分香卖履之意。

  葬毕,余无所之。朝廷已分遣六宫,又传江当禁渡。时犹有书二万卷,金石刻二千卷,器皿、茵褥,可待百客,他长物称是。余又大病,仅存喘息。事势日迫。念侯有妹婿,任兵部侍郎,从卫在洪州,遂遣二故吏,先部送行李往投之。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尽委弃。所谓连舻渡江之书,又散为云烟矣。独余少轻小卷轴书帖、写本李、杜、韩、柳集,《世说》、《盐铁论》,汉唐石刻副本数十轴,三代鼎鼐十数事,南唐写本书数箧,偶病中把玩,搬在卧内者,岿然独存。

  上江既不可往,又虏势叵测,有弟迒任敕局删定官,遂往依之。到台,台守已遁。之剡,出陆,又弃衣被。走黄岩,雇舟入海,奔行朝,时驻跸章安,从御舟海道之温,又之越。庚戌十二月,放散百官,遂之衢。绍兴辛亥春三月,复赴越,壬子,又赴杭。

  先侯疾亟时,有张飞卿学士,携玉壶过,视侯,便携去,其实珉也。不知何人传道,遂妄言有颁金之语。或传亦有密论列者。余大惶怖,不敢言,亦不敢遂已,尽将家中所有铜器等物,欲走外廷投进。到越,已移幸四明。不敢留家中,并写本书寄剡。后官军收叛卒,取去,闻尽入故李将军家。所谓岿然独存者,无虑十去五六矣。惟有书画砚墨,可五七簏,更不忍置他所。常在卧塌下,手自开阖。在会稽,卜居土民钟氏舍。忽一夕;穴壁负五簏去。余悲恸不已,重立赏收赎。后二日,邻人钟复皓出十八轴求赏,故知其盗不远矣。万计求之,其余遂不可出。今知尽为吴说运使贱价得之。所谓岿然独存者,乃十去其七八。所有一二残零不成部帙书册,三数种平平书帙,犹复爱惜如护头目,何愚也耶。

  今日忽阅此书,如见故人。因忆侯在东莱静治堂,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每日晚吏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此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今手泽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

  昔萧绎江陵陷没,不惜国亡,而毁裂书画。杨广江都倾覆,不悲身死,而复取图书。岂人性之所著,死生不能忘之欤。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抑亦死者有知,犹斤斤爱惜,不肯留在人间耶。何得之艰而失之易也。

  呜呼,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瑗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矣!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所以区区记其终始者,亦欲为后世好古博雅者之戒云。

  绍兴二年、玄黓岁,壮月朔甲寅,易安室题 。

  荔枝生巴峡间。树形团团如帷盖,叶如桂,冬青;华如橘,春荣;实如丹,夏熟。朵如葡萄,核如枇杷,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酸如醴酪。大略如彼,其实过之。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元和十五年夏,南宾守乐天,命工吏图而书之,盖为不识者与识而不及一二三日者云。

此日空阶荐一觞,轩台云气久芒芒。时来夏后还重祀,识定凡君自未亡。

宿鸟乍归陵树稳,春花初放果园香。年年沾洒频寒食,咫尺龙髯近帝旁。

立马春池上,沙水清可怜。溪翁熟予马,汲罢不须钱。

举业销磨官显达,毕生何时得暇日。精勤首尾知几年,笃学恒心信无匹。

栩楼避地抱遗书,朋辈惊服还嗟吁。背经泻水初就傅,老我梯云忆旧居。

木落洞庭晚,萧萧满地秋。冷云横古寺,寒月逼江楼。

菊瘦还簪帽,鲈肥恰上钩。平沙飞雁下,莫作稻粱谋。

巉巉拔地老危峰,不许龟蒙耸大东。半夜赤光低海日,九霄寒翠落天风。

荡磨云气风雷近,镇压坤维气势雄。可怪客帆留不住,瓣香无路谒云宫。

门径萧条勘,相知得往来。人方恋升斗,我独抚尊罍。

故国秋风惨,荒城暮雨开。閒中多乐意,不在最深杯。

吾闻紫荆关是古来天险处,势逼恒嵩抗天柱。栈路迥出青云端,岩瀑喧豗喷洒长空,对之可以湔尘虑。

往年龙虎纷拿战血飞,煌煌万骑关前驻。只今平世天下清,千里桑麻旆旆连郊墅。

行旅不操寸兵,瓮城不劳铁铸,王元不封函关泥,孙子不书马陵树。

关南孤戍夜火稀,关北团茅小家住。今我自西来,飞霜满衣絮。

林下有高人,怡然此相遇。烟霞邮馆午停骖,风雪轩窗夜联句。

家山咫尺望不迷,写书先寄宾鸿去。须臾日车飞上扶桑红,一骑已出东山东。

夙昔倾程盖,乾坤判楚才。迷方良夜雨,薄禄故人杯。

旅舍逢汤沐,离宫入草莱。前秋合欢扇,一傍月明开。

把酒听金缕,扬帆指石头。天空低远树,海阔隐孤舟。

恋阙丹心壮,浮淮白雪优。秣陵明月夜,应亦念同游。

淡绿轻红掩画楼。珠帘尽日下金钩。玉人鸾镜倦梳头。

春老梦寻芳草路,销魂人在木兰舟。月明何处弄箜篌。

想像精灵隔淼漫,暮云深处佩珊珊。明珠价贵知难赠,但乞神仙一面看。

喜鹊寒鸦噪晚田,山前茅舍起炊烟。
小桥败叶风频扫,斜月平芜犊自眠。

一足垂来亲点眼,岭头功德已圆成。长髭只怕精神露,却指红炉片雪轻。

举手攀南斗,翻身倚北辰。
出头天外看,谁是我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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