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鍊五石,上补天之缺。如锢黄金液,万古无由裂。
尧舜首制度,巨防高巀嵲。后世日破穿,通为万鼠穴。
譬彼果蓏虫,熟烂恣攻啮。岂无良工手,一起为施设。
非若天之难,前辈有夔卨。苟或不关心,女娲亦为拙。
少日囊书坐北山,轻狂自喜试兵间。残棋楼橹思横海,卧马城闉说散关。
汗竹纡馀淹素发,寒松孤直伴苍颜。白颠未了书生债,昔梦长随漆管班。
仕宦场头尚协恭,一心为国自相容。结成死党排殊调,报复循环汝国凶。
先大父侧室,姓章氏,明崇祯丙子十一月二十七日生。年十八来归,逾年,生女子一人,不育。又十余年,而大父卒。先大母钱氏。大母早岁无子,大父因娶章大家。三年,大母生吾父,而章大家卒无出。大家生寒族,年少,又无出,及大父卒,家人趣之使行,大家则慷慨号恸不食。时吾父才八岁,童然在侧,大家挽吾父跪大母前,泣曰:“妾即去,如此小弱何?”大母曰:“若能志夫子之志,亦吾所荷也。”于是与大母同处四十余年,年八十一而卒。
大家事大母尽礼,大母亦善遇之,终身无间言。櫆幼时,犹及事大母。值清夜,大母倚帘帷坐,櫆侍在侧,大母念往事,忽泪落。櫆见大母垂泪,问何故,大母叹曰:“予不幸,汝祖中道弃予,汝祖没时,汝父才八岁。”回首见章大家在室,因指谓櫆曰:“汝父幼孤,以养以诲,俾至成人,以得有今日,章大家之力为多。汝年及长,则必无忘章大家。”时虽稚昧,见言之哀,亦知从旁泣。
大家自大父卒,遂表明。目虽无见,而操作不辍,槐七岁,与伯兄、仲兄从塾师在外庭读书。每隆冬,阴风积雪,或夜分始归,僮奴皆睡去,独大家煨炉以待。闻叩门,即应声策杖扶壁行,启门,且执手问曰:“书若熟否?先生曾朴责否?”即应以书熟,未曾朴责,乃喜。
大家垂白,吾家益贫,衣食不足以养,而大家之晚节更苦。呜呼!其可痛也夫。
高为巅峰下为壑,群木惨惨风欲作。浮红动翠何许似,别崦残云明佛阁。
眼中疑此洛南山,咫尺便到龙门湾。暗潮已落州渚出,新月未上渔樵还。
商侯胸有群玉府,借酒时时一轩露。延春阁下墨淋漓,馀情亦及沧洲趣。
好山好水如高人,岂直貌敬将心亲。平生几梦奉先寺,不知猿鸟犹相嗔。
君不见饮酒吟诗狂太白,曾是匡山读书客。泥涂失脚走憧憧,岁晚看云情脉脉。
生今益壮业益修,未可造次思岩幽。披图渍墨歌远游,我无桓玄寒具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