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

熟梅天气雨霏霏,山馆清凉尚夹衣。蛱蝶乱丛沿径见,鸳鸯几对傍湖飞。

绿槐团影当庭院,青草和烟上钓矶。一枕睡馀天正午,梁间双燕哺雏归。

号南涧翁、烟霞病叟,成化十九年(1483)乡试解元,成化二十年(1484)成三甲进士,历吏科给事中、工科都给事中,因涉唐寅考场舞弊案,被贬海州判官,弘治十六年(1503)升任湖南茶陵知州,倡建洣江书院,聚生徒讲解儒家经典,风雨无阻,寒署不辍。正德十三年(1518)八月,福州士兵因索饷哗变,因士兵怨左布政使 伍符裁省月粮。廷玉与副使高文达出面劝解得缓。后因御史董建中劾其拗执褊刻,乞归,家居二十年,著述自娱。嘉靖十一年(1532)病逝,终年78岁。有《南涧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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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朱户未闻迎綵燕,东郊先报舞云翘。姜任盛德符青史,金屋千春奉圣朝。

赫赫声名三十春,高情人独出埃尘。病辞省闼归闲地,
恩许宫曹作上宾。诗里难同相得伴,酒边多见自由身。
老人也拟休官去,便是君家池上人。
骊山御汤殿,岁久玉莲倾。
谁谓大江北,有泉温且清。
相传白云宝,中閟丹砂英。
澡濯浃肌骨,沈痾亟能平。
岂特涤吾足,径当洁吾缨。
筑庐俯源上,涵泳凫鸥轻。
非复罜尘网,御风朝玉京。
赋诗投楚泽,用吊怀沙生。

结束弓刀鞍马间,精神矍铄我犹顽。褒衣博带休相笑,前带头巾金帽环。

激曲萦飞箭,浮沟泛满卮。将来山太守,早向习家池。

曾驾双虬渡海东,青鞋失脚堕天风。经过已是千年后,踪迹依然一梦中。

屈子漫劳伤世隘,杨朱空自泣途穷。正须坐我匡庐顶,濯足寒涛步晓空。

岂意千秋后,空馀龙凤门。白狐登御榻,青犊入文园。

玉砌磨刀坏,银泉浴铁浑。雍门无限泪,沾洒列朝恩。

马蹄踏遍龙沙路,载笔频年从属车。且缓驰情向萧散,禁中颇牧有谁如。

旧日重阳厌旅装,而今身世更悲凉。愁添白发先春雪,泪著黄花助晚霜。

客馆病馀红日短,家山信断碧云长。故人不恨村醪薄,乘兴能来共一觞。

帝里晴开寿域新,侯门掩蔼不胜春。红巾何处传青雀,彩服谁家舞玉麟。

杯近南山还比节,筹添东海欲生尘。宾筵更觅长年祝,带砺盟书世自珍。

手种五色蕉,意待听秋雨。南风扇旱日,破叶萎不举。

霶?未终夕,绿润遽如许。秋色入书帏,已觉青鸾舞。

城西郭门白发人,印峰旧隐归重寻。故人尽化青山雨,古月常悬老树林。

野庙鼓钟春社过,村家灯火暮寒深。平生谬有相如赋,老大何堪卖一金。

海上仙人钓六鳌,移山谁与傍南皋。层层洞户沧溟小,淡淡烟云峭壁高。

渡口碧流通弱水,树头朱实熟蟠桃。登临欲约安期辈,共醉春风玉色醪。

武陵都会俗豪奢,井邑云连几万家。东望李洲馀橘实,西迎秦洞出桃花。

宦游稔识衣冠盛,罢去犹怜道路赊。十九年来人事改,暮山依旧锁烟霞。

昔向率山别,离愁尚故乡。
今来嵊亭聚,纵乐是殊方。
新草偷江绿,垂阳配酒黄。
子仍先我去,留滞奈耕桑。
大官连樯十万艘,小官仅得一叶如渔舠。
其中何所有,白发翁媪并儿曹。
赤脚婢三后执爨,苍头奴二前操篙。
玄真笔床间茶灶,吏部酒杯兼蟹螯。
书缄一箱半鱼蠹,一束百轴成牛腰。
平铺藁告荐猫犬,剩买枣栗供猨猱。
新花郁屈作萎木,清酒荡摇成濁醪。
篷低日觉牛角折,灶近时闻羹釜轑。
高骧正难望鷁首,缓进岂敢争龙标。
全家窘拘叹蹐跼,长物屏当随周遭。
桑枢驷马各是累,人肝薇蕨俱成饕。
不须彼此更相笑,未必郁林之石贤胡椒。

几度相期游此山,偷閒方始遂盘桓。山僧不惯游宾客,野老还知谒县官。

隔叶比闻啼鸟好,朝阳行见起栖鸾。吾侪共沐恩波阔,谩倒金罍恣合欢。

月明潮欲生,三江风浪恶。
劝郎且迟留,莫便将衣着。

  上篇

  雨、风、露、雷,皆出乎天。雨露有形,物待以滋。雷无形而有声,惟风亦然。

  风不能自为声,附于物而有声,非若雷之怒号,訇磕于虚无之中也。惟其附于物而为声,故其声一随于物,大小清浊,可喜可愕,悉随其物之形而生焉。土石屃赑,虽附之不能为声;谷虚而大,其声雄以厉;水荡而柔,其声汹以豗。皆不得其中和,使人骇胆而惊心。故独于草木为宜。而草木之中,叶之大者,其声窒;叶之槁者,其声悲;叶之弱者,其声懦而不扬。是故宜于风者莫如松。盖松之为物,干挺而枝樛,叶细而条长,离奇而巃嵸,潇洒而扶疏,鬖髿而玲珑。故风之过之,不壅不激,疏通畅达,有自然之音。故听之可以解烦黩,涤昏秽,旷神怡情,恬淡寂寥,逍遥太空,与造化游。宜乎适意山林之士乐之而不能违也。

  金鸡之峰,有三松焉,不知其几百年矣。微风拂之,声如暗泉飒飒走石濑;稍大,则如奏雅乐;其大风至,则如扬波涛,又如振鼓,隐隐有节奏。方舟上人为阁其下,而名之曰松风之阁。予尝过而止之,洋洋乎若将留而忘归焉。盖虽在山林而去人不远,夏不苦暑,冬不酷寒,观于松可以适吾目,听于松可以适吾耳,偃蹇而优游,逍遥而相羊,无外物以汩其心,可以喜乐,可以永日;又何必濯颍水而以为高,登首阳而以为清也哉?

  予,四方之寓人也,行止无所定,而于是阁不能忘情,故将与上人别而书此以为之记。时至正十五年七月九日也。 []

  下篇

  松风阁在金鸡峰下,活水源上。予今春始至,留再宿,皆值雨,但闻波涛声彻昼夜,未尽阅其妙也。至是,往来止阁上凡十余日,因得备悉其变态。

  盖阁后之峰,独高于群峰,而松又在峰顶,仰视如幢葆临头上。当日正中时,有风拂其枝,如龙凤翔舞,离褷蜿蜒,轇轕徘徊;影落檐瓦间,金碧相组绣,观之者目为之明。有声如吹埙箎,如过雨,又如水激崖石,或如铁马驰骤,剑槊相磨戛;忽又作草虫呜切切,乍大乍小,若远若近,莫可名状,听之者耳为之聪。

  予以问上人。上人曰:“不知也。我佛以清净六尘为明心之本。凡耳目之入,皆虚妄耳。”予曰:“然则上人以是而名其阁,何也?”上人笑曰:“偶然耳。”

  留阁上又三日,乃归。至正十五年七月二十三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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