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陈叔庄(二首)

许时无暇出城来,漫尽溪桥是绿苔。
寄语山中旧猿鹤,紫薇花欲为谁开。
(1401—1487)浙江嘉善人,字伯器,一名铸,字九鼎。博览群书。正统中参赞军务金濂辟为幕僚,从至福建。旋授沭阳典史,为王竑所恶,罢官归。遨游三吴,卖文为生。与修《杭州府志》。有《桐村集》、《疑舫集》、《土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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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激蹙与喷飞,直恐古今同一时。远壑流来多石脉,
寒空扑碎作凌澌。谢公岩上冲云去,织女星边落地迟。
聚向山前更谁测,深沉见底是澄漪。
金波滟滟梨花玉,春色两枝娇映肉。
夜堂莺燕落梁尘,秋帘风露昏银烛。
倦客归来半白头,旧约参差两黄菊。
新年斗酒亦径醉,道旧欢然能五六。
御史家儿反温克,风前玉树何由俗。
上客凛凛八尺身,秀在两眉诗在腹。
醒狂司隶醉奈何,猛雨澜翻无软热。
不嫌呼酒反劝君,要看春空云郁郁。
明朝宁辞一日病,清时未可三闾独。
倒冠落佩郭南门,长庚晱晱山簇簇。
回头一笑堕渺茫,卧听桐鱼唤僧粥。

楚山直丛丛,木落秋云起。向晓一登台,沧江日千里。

六鳌镜没三山立,风吹舶趠天吴泣。两两屏障星模糊,逼视双龙墨痕湿。

刑部家亡胜国秋,百年彝器有谁收。兵火摧残盗胠箧,舟移壑徙水东流。

此图不信有还理,龙之为灵昭昭矣。画师画龙通龙语,龙乎龙乎奈何许。

人间好赝无真龙,龙今下天天朦朦。不如画上僧繇壁,待汝飞鸣雷雨夕。

花影重重,乱纹匝地无人卷。有谁惆怅立黄昏,疏映宫妆浅。

只有杨花得见。解匆匆、黄芳觅便。多情长在,暮雨回廊,夜香庭院。

曾记扬州,红楼十里东风软。腰肢半露玉娉婷,犹恨蓬山远。

闲闷如今怎遣。看草色、青青似剪。且教高揭,放数点春,一双新燕。

西邻樽俎比星陈,强欲携筇虑损神。
得句挥毫须会友,缓声振木解如宾。
献酬杂坐欺三白,服饵单棲忘五辛。
重九闲居真可惜,销忧思引万家春。

南雷未殁尝语我,人生须得三百年。百年读毕今昔书,百年看遍名山川。

百年手提尺寸柄,经纶揭地还掀天。此语创闻真快绝,非阿所好理当然。

我寿几何未可卜,纵符此数失在前。三十六年忽已逝,不逝安得逢良缘。

无论万卷不能破,一经尚未钻其坚。无论五岳道阻长,四明密迩犹迍邅。

修齐自反方愧怍,国与天下何遑焉。曩者亲宦祖垂耄,我惭菽水悲台泉。

迩年亲归旋卧病,朝朝药裹心倒悬。何况年决无三百,满百之人便称仙。

此生休矣尚何为,自叹空复时牵缠。忽然想因此语幻,第邀上帝鉴且怜。

枕成赍我一快梦,南雷之语非徒然。

卷帘见月形神清,疑是山阴夜雪明。
长歌欲觅剡溪戴,怅然停杯远恨生。
尔营茅斋名快雪,邀我吹笙弄明月。
明星如银浮翳消,垂露成帷桂花发。
酒波荡漾天河倾,笙声袅袅秋风咽。
古人与我不并世,鹤思鸥情迥愁绝。

饮酒莫啜醨,结交当求知。论人先论行,相马不相皮。

一谄余何敢,三谗亲亦疑。投身入屠钓,犹胜坐书痴。

灵谷有荚气,盘结在巴山。云蒸雨朵欲遣,奇怪出人间。不作丰城宝剑,不作渥洼灵种,不作化龙竿。生此济时杰,理乱总相关。
入为相,出为将,两余闲。忠肝义胆,曾将鲠论破天颜。好把升平勋业,趁取河清桃熟,千岁奉金銮。草却登封检,双鬓未曾斑。
海冻珊瑚万里沙,炎方六出尽成花。
洛阳纵有行春令,谁问袁安处士家。

烟水萦归艇。剩萧萧、秋畦夕照,菊松三径。愁听念家山唱破,清泪明珠比莹。

借笔墨、闲情聊骋。绘出凄凉花鸟意,软红尘、不点生绡净。

脂粉断,倍幽靓。

宣和旧谱重思省。问当年、南朝烟月,雪泥鸿影。竹笑轩中春去久,一点佛灯低映。

又收拾、笔床严整。展卷风流如可接,想鸥波、小梦同鸥醒。

写不尽,韶光冷。

临江新构郁苍苍,九派烟涛接混茫。上界星辰通碧汉,下流砥柱束衡阳。

鱼龙影里珠帘静,鸥鹭风前玉笛凉。莫认当年歌舞地,好留形胜控南荒。

种得门阑五福全。常珍初喜庆华筵。王环醉拍春衫舞,今见康强九九年。神爽朗,骨清坚。壶天日月旧因缘。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

宾筵初罢报孙枝,家庆重欢此一时。裴庾昔年传笑语,甲辰何必问雄雌。

有天无佛是回疆,俗祀祆神旧史详。七日阿浑同拜月,三年墨克去烧香。

腊月二十五,云门一曲新。
一回闻举著,笑杀洛阳人。
龙江东下水疑空,飞鸟流云落镜中。
千里晴光遥漾日,满船秋色澹无风。
青山旧国知何处,芳草离情去未穷。
晚折蘋花思对酒,灯前还有故人同。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以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某顿首师鲁十二兄书记。前在京师相别时,约使人如河上,既受命,便遣白头奴出城,而还言不见舟矣。其夕,及得师鲁手简,乃知留船以待,怪不如约,方悟此奴懒去而见绐。

  临行,台吏催苛百端,不比催师鲁人长者有礼,使人惶迫不知所为。是以又不留下书在京师,但深托君贶因书道修意以西。始谋陆赴夷陵,以大暑,又无马,乃作此行。沿汴绝淮,泛大江,凡五千里,用一百一十程,才至荆南。在路无附书处,不知君贶曾作书道修意否?

  及来此问荆人,云去郢止两程,方喜得作书以奉问。又见家兄,言有人见师鲁过襄州,计今在郢久矣。师鲁欢戚不问可知,所渴欲问者,别后安否?及家人处之如何,莫苦相尤否?六郎旧疾平否?

  修行虽久,然江湖皆昔所游,往往有亲旧留连,又不遇恶风水,老母用术者言,果以此行为幸。又闻夷陵有米、面、鱼,如京洛,又有梨、栗、橘、柚、大笋、茶荈,皆可饮食,益相喜贺。昨日因参转运,作庭趋,始觉身是县令矣,其余皆如昔时。

  师鲁简中言,疑修有自疑之意者,非他,盖惧责人太深以取直尔,今而思之,自决不复疑也。然师鲁又云暗于朋友,此似未知修心。当与高书时,盖已知其非君子,发于极愤而切责之,非以朋友待之也,其所为何足惊骇?路中来,颇有人以罪出不测见吊者,此皆不知修心也。师鲁又云非忘亲,此又非也。得罪虽死,不为忘亲,此事须相见,可尽其说也。

  五六十年来,天生此辈,沉默畏慎,布在世间,相师成风。忽见吾辈作此事,下至灶间老婢,亦相惊怪,交口议之。不知此事古人日日有也,但问所言当否而已。又有深相赏叹者,此亦是不惯见事人也。可嗟世人不见如往时事久矣!往时砧斧鼎镬,皆是烹斩人之物,然士有死不失义,则趋而就之,与几席枕藉之无异。有义君子在傍,见有就死,知其当然,亦不甚叹赏也。史册所以书之者,盖特欲警后世愚懦者,使知事有当然而不得避尔,非以为奇事而诧人也。幸今世用刑至仁慈,无此物,使有而一人就之,不知作何等怪骇也。然吾辈亦自当绝口,不可及前事也。居闲僻处,日知进道而已,此事不须言,然师鲁以修有自疑之言,要知修处之如何,故略道也。

  安道与予在楚州,谈祸福事甚详,安道亦以为然。俟到夷陵写去,然后得知修所以处之之心也。又常与安道言,每见前世有名人,当论事时,感激不避诛死,真若知义者,及到贬所,则戚戚怨嗟,有不堪之穷愁形于文字,其心欢戚无异庸人,虽韩文公不免此累,用此戒安道慎勿作戚戚之文。师鲁察修此语,则处之之心又可知矣。近世人因言事亦有被贬者,然或傲逸狂醉,自言我为大不为小。故师鲁相别,自言益慎职,无饮酒,此事修今亦遵此语。咽喉自出京愈矣,至今不曾饮酒,到县后勤官,以惩洛中时懒慢矣。

  夷陵有一路,只数日可至郢,白头奴足以往来。秋寒矣,千万保重。不宣。修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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