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

伤怀同客处,病眼却花朝。草嫩侵沙短,冰轻著雨消。
风光知可爱,容发不相饶。早晚丹丘去,飞书肯见招。
司空图
  司空图(837~908)晚唐诗人、诗论家。字表圣,自号知非子,又号耐辱居士。祖籍临淮(今安徽泗县东南),自幼随家迁居河中虞乡(今山西永济)。唐懿宗咸通十年(869年)应试,擢进士上第,天复四年(904年),朱全忠召为礼部尚书,司空图佯装老朽不任事,被放还。后梁开平二年(908年),唐哀帝被弑,他绝食而死,终年七十二岁。司空图成就主要在诗论,《二十四诗品》为不朽之作。《全唐诗》收诗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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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巑岏鬓秃残,愧君模写向冰纨。削瓜古有形相肖,掷果今无众聚观。

且可夷犹狎鸥鹭,不消夭矫比龙鸾。去为将相开生面,莫貌山翁骨相寒。

远游何方来,峨峨古衣冠。袖中三百篇,贮月白玉盘。

溪清石濑急,雪冻铜壶乾。有如山泽仙,外瘠中气完。

便合朱弦弹,细著青瑶刊。怀哉人未识,飞步江风寒。

岁暮天涯客异乡,扁舟今又渡潇湘。
颦眉独坐水窗下,泪滴罗衣暗断肠。

摧倒天罡地煞碑,文心绝世正而奇。九层宝塔圆光里,看取参仙起慧儿。

畸人虽无心,戏具未遽掷。盖头茅一把,取足宁吾魄。

去江不十步,矮屋久欹侧。我来足使正,意外忽有获。

取山置南窗,决天入东壁。白鸥果下来,欲与我争席。

拊槛一长啸,顿失向来窄。是时蟾将圆,百里漾皓色。

中宵风何怒,惊浪拂檐白。暄凉理相召,此变固已剧。

超然独燕处,熟视忘雨默。玩物未可非,丧志乃一适。

天涯毳幕动银筝,梦里刀环识玉京。却信单于能保塞,不缘瓯脱漫观兵。

龙沙嘐唳回猋入,虎穴阴岑贯索明。稍喜渥洼天马至,汉家郊祀荐新声。

深山三月雪花飞,折笋禁桃乳雀饥。昨日刚传过谷雨,紫茸的的赛春肥。

频年筹饷复筹兵,窃愧中流砥柱名。即日论功应进战,前时破敌已先行。

乐羊无过频遭谤,召虎全师岂擅征。鼠辈直宜高阁束,免教房琯累书生。

商辛苛聚敛,货财溢台屋。吕政灭诸侯,金刀折车轴。

董卓据郿坞,石崇擅金谷。王戎亲较筹,萧宏广营蓄。

吁嗟射利徒,劳心何仆仆。安知铜臭讥,讵惜钱愚恧。

障尘锦十里,买妾珠三斛。金钱竟何为,而终遭杀戮。

吾观颜渊氏,薄田继饘粥。箪瓢有馀乐,富贵真碌碌。

悄悄深宫不见人,倚门惟有石麒麟。芙蓉帐冷愁长夜,翡翠帘垂隔小春。

天远难通青鸟信,瓦寒欲动白龙鳞。夜深怕有羊车到,自起笼灯照雪尘。

梁王宅里参差见,山简池边烂熳栽。记得九霄秋月上,满庭清影覆苍苔。

小小扁舟一叶长,平生活计水云乡。夜寒独拥蓑衣睡,风送溪花入梦香。

巴西西北楼,堪望亦堪愁。山乱江回远,川清树欲秋。
晴明中雪岭,烟霭下渔舟。写寄朝天客,知余恨独游。

相对茫茫感百端,侧身天地未为宽。风来江上波涛阔,雪满山中草木寒。

侧席方知儒术重,登坛总觉将才难。洛阳年少休长叹,好及良时策治安。

断续青烟起涧阿,隔城听彻采樵歌。疏林下碍登高目,无数秋山夕照多。

丘园高蹈识芳名,入室忘形夜气清。数武淡香分对榻,一窗生意出孤檠。

多情彭泽诗偏少,没骨僧繇画未成。梦断枕屏留傲态,缸花开尽月添明。

春袅花枝酒瓮香,怀人几度结愁肠。冶城此夕笙歌歇,馀兴还能过草堂。

陡绝忽夷旷,山农占几家。远峰青露髻,晚稻白开花。

沙软牛羊卧,溪深鹅鸭哗。亭能宽著我,坐此揽烟霞。

朔方六月犹有雪,江南十月冰未结。
雁门一夜起夜风,飞到江南未八月。
江南处处多稻粱,景物何独为潇湘。
沙汀月暗渔火起,警奴一夜空荒忙。
休言汝肉不登俎,全身已被家儿取。
犹幸先生有爱心,放汝长江得容与。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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