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曲水观鱼图

大化在咸若,渔利及小鲜。喜戚以我故,口腹为心缘。

闻有直钩子,此道今莫存。丈人濠上翁,回溪有潜鳞。

悠然观澜处,或跃见天真。物情有冥会,此乐未易言。

因思网罟设,自古无全仁。

(1466—1560)广东增城人,字元明,号甘泉。少师事陈献章。弘治十八年进士,授编修。历南京国子监祭酒,南京吏、礼,兵三部尚书。在翰林院时与王守仁同时讲学,主张“随处体认天理”,“知行并进”,反对“知先行后”,与阳明之说有所不同。后筑西樵讲舍讲学,学者称甘泉先生。卒谥文简。著有《心性图说》、《格物通》、《甘泉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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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门寒到骨,战碛雁相悲。古屋不胜雪,严风欲断髭。
清吟得冷句,远念失佳期。寂寞谁相问,迢迢天一涯。
竹树绕吾庐,清深趣有余。
鹤闲临水久,蜂懒采花疏。
酒病妨开卷,春阴入荷锄。
尝怜古图画,多半写樵渔。

出游杳何处,迟回伊洛间。归寝忽成梦,宛在嵩丘山。

凤凰楼下醉醺醺,晚出东门蝉渐闻。不使乡人治驿路,
却将家累宿山云。闲时采药随僧去,每月请钱共客分。
县吏若非三载满,自知无计更寻君。
古人功业甘无分,往圣诗书合有缘。
何事病来花满眼,只将简策枕头眠。
常爱东陵早拂衣,我行曾不叩荆扉。
凭君天柱峰头望,看我扁舟几日归。
少年意气凌嵩华,尚记京城逢午夜。
璧月琼枝彩凤飞,银花铁销金鳌跨。
楼台上下沸笙韶,巷陌东西暗兰麝。
樗蒲百万不供掷,美酒十千宁论价。
狂游但恐星河曙,醉臣不知风露下。
悠悠人世半悲欢,忽忽天时更代谢。
蚁国惊心城郭非,蜃楼转眼烟云化。
微生幸尔脱干戈,暮年聊此依桑柘。
每当佳节强逢迎,忽思往事还惊咤。
新年半月雨不止,此夕一晴天所借。
草市冬冬杆鼓闹,竹檐烂烂华灯挂。
颠狂社舞喧戏剧,落魄儒冠奇嘲骂。
亦知陋俗多浮薄,尚喜疲甿少閒暇。
先生清坐懒出门,诸少并游惟守舍。
虽无画烛千炬围,犹有残梅一枝亚。
孤灯隐隐耿相照,疏影离离淡如画。
划尔喧风扑短檠,炯然霁月明虚榭。
百念无营冷似灰,一閒有味甘如蔗。
已拚暮境渔樵侣,独忆平生诗酒社。
白云霭霭隔江山,可惜无人谈旧话。
久仕江湖白发长,今年得许乞身章。
吏收封印朝辞郡,人贺悬车晚在乡。
家箧已添新著稿,官衫未歇旧熏香。
南风别墅初归处,应坐肩舆看种秧。

新得佳人与护持,不愁撚断苦吟时。但妨说有谈空口,怒触河东夜半狮。

楼上春阴动晓寒,蓟门千里入凭阑。别来白雪还谁和,老去青春好自看。

天子今逢新禹贡,诸生不改旧周官。临轩若问羊裘客,莫道江湖有钓竿。

金灯帘幕款清关,把臂翻疑梦寐间。一去塞垣空别泪,重来京洛是衰颜。

脱骖深愧胥靡赎,裂帛谁怜属国还?酒半却嗟行戍日,鸦青江畔度潺湲。

日背西岭没,月向东岭生。
殷霞未隐彩,皓露已舒明。
斗柄坐可挹,政恐河汉倾。

入律蕤宾动琯灰,例以夏至后渡海。楼船帆正郁崔嵬。

金章玉节海边出,鼍鼓龙旗山外开。南国屏藩亲祖送,东方陪隶仰昭回。

书生并有乘风愿,似此王程得几来。

芳序积霪雨,凄其薄凉风。物情感催促,世故伤樊笼。

宛宛陵中苕,㠜㠜江上枫。新荑掩茂绿,旧蘤舒轻红。

调音愧流莺,矫翼怍冥鸿。沈郁坐中庭,幽赏谁与同。

援琴发绿水,操翰萦文虹。志惬本理齐,处裕在德丰。

推移有常运,深穆自玄功。永言契达观,毋为戚终穷。

苍山高处白云浮,楼阁参差带远洲。千尺虬龙依绝壁,一群鹳鹤唳清秋。

山翁有约凭双屐,野客无心溯碧舟。最是霜林好风景,居然咫尺见丹丘。

天边北斗又回春,愁绝龙沙任酒醺。
万里巫山归梦断,不知何处觅行云。

越王宫,春风起。何处散芳尘,垂杨沙径里。舞罗衣,挥凤尾。

鸣鸾箫,发贝齿。怀洞庭,悲帝子。海波竭,彭铿死。羲和影,如流水。

书校宵分点勘频,看朱成碧认难真。月明窗外秋声急,凉信先谙是瘦人。

山影落篷背,苍然满舵楼。千樯撑晓色,一塔界中流。

市聚城犹远,天高霜自浮。惠泉清可掬,吾欲写吾忧。

  邓弼,字伯翊,秦人也。身长七尺,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能以力雄人,邻牛方斗不可擘,拳其脊,折仆地;市门石鼓,十人舁,弗能举,两手持之行。然好使酒,怒视人,人见辄避,曰:“狂生不可近,近则必得奇辱。”

  一日,独饮娼楼,萧、冯两书生过其下,急牵入共饮。两生素贱其人,力拒之。弼怒曰:“君终不我从,必杀君!亡命走山泽耳,不能忍君苦也!”两生不得已,从之。弼自据中筵,指左右,揖两生坐,呼酒歌啸以为乐。酒酣,解衣箕踞,拔刀置案上,铿然鸣。两生雅闻其酒狂,欲起走,弼止之曰:“勿走也!弼亦粗知书,君何至相视如涕唾?今日非速君饮,欲少吐胸中不平气耳。四库书从君问,即不能答,当血是刃。”两生曰:“有是哉?”遽摘七经数十义扣之,弼历举传疏,不遗一言。复询历代史,上下三千年,纚纚如贯珠。弼笑曰:“君等伏乎未也?”两生相顾惨沮,不敢再有问。弼索酒,被发跳叫曰:“吾今日压倒老生矣!古者学在养气,今人一服儒衣,反奄奄欲绝,徒欲驰骋文墨,儿抚一世豪杰。此何可哉!此何可哉!君等休矣!”两生素负多才艺,闻弼言,大愧,下楼,足不得成步。归询其所与游,亦未尝见其挟册呻吟也。

  泰定末,德王执法西御史台,弼造书数千言袖谒之。阍卒不为通,弼曰:“若不知关中邓伯翊耶?”连击踣数人,声闻于王。王令隶人捽入,欲鞭之。弼盛气曰:“公奈何不礼壮士?今天下虽号无事,东海岛夷尚未臣顺,间者驾海舰,互市于鄞,即不满所欲,出火刀斫柱,杀伤我中国民。诸将军控弦引矢,追至大洋,且战且却,其亏国体为已甚。西南诸蛮,虽曰称臣奉贡,乘黄屋、左纛,称制与中国等,尤志士所同愤。诚得如弼者一二辈,驱十万横磨剑伐之,则东西为日所出入,莫非王土矣。公奈何不礼壮士?”庭中人闻之,皆缩颈吐舌,舌久不能收。王曰:“尔自号壮士,解持矛鼓噪,前登坚城乎?”曰:“能。”“百万军中,可刺大将乎?”曰:“能。”“突围溃阵,得保首领乎?”曰:“能。”王顾左右曰:“姑试之。”问所须,曰:“铁铠良马各一,雌雄剑二。”王即命给与,阴戒善槊者五十人驰马出东门外,然后遣弼往。王自临观,空一府随之。暨弼至,众槊并进。弼虎吼而奔,人马辟易五十步,面目无色。已而烟尘涨天,但见双剑飞舞云雾中,连斫马首堕地,血涔涔滴。王抚髀欢曰:“诚壮士!诚壮士!”命勺酒劳弼,弼立饮不拜。由是狂名振一时,至比之王铁枪云。

  王上章荐诸天子,会丞相与王有隙,格其事不下。弼环视四体,叹曰:“天生一具铜筋铁肋,不使立勋万里外,乃槁死三尺蒿下,命也,亦时也。尚何言!”遂入王屋山为道士,后十年终。

  史官曰:弼死未二十年,天下大乱。中原数千里,人影殆绝。玄鸟来降,失家,竞栖林木间。使弼在,必当有以自见。惜哉!弼鬼不灵则已,若有灵,吾知其怒发上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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