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

小阁啼莺春漠漠,青霞欲曙柳娟娟。
梨花细雨尝新酒,寒食家家起暮烟。
(1513—1579)明苏州府昆山人,字仲蔚。年未四十,不应科举,专力于诗文书法。为嘉靖广五子之一。有《俞仲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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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愈与吴郡张籍阅家中旧书,得李翰所为《张巡传》。翰以文章自名,为此传颇详密。然尚恨有阙者:不为许远立传,又不载雷万春事首尾。

  远虽材若不及巡者,开门纳巡,位本在巡上。授之柄而处其下,无所疑忌,竟与巡俱守死,成功名,城陷而虏,与巡死先后异耳。两家子弟材智下,不能通知二父志,以为巡死而远就虏,疑畏死而辞服于贼。远诚畏死,何苦守尺寸之地,食其所爱之肉,以与贼抗而不降乎?当其围守时,外无蚍蜉蚁子之援,所欲忠者,国与主耳,而贼语以国亡主灭。远见救援不至,而贼来益众,必以其言为信;外无待而犹死守,人相食且尽,虽愚人亦能数日而知死所矣。远之不畏死亦明矣!乌有城坏其徒俱死,独蒙愧耻求活?虽至愚者不忍为,呜呼!而谓远之贤而为之邪?

  说者又谓远与巡分城而守,城之陷,自远所分始。以此诟远,此又与儿童之见无异。人之将死,其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引绳而绝之,其绝必有处。观者见其然,从而尤之,其亦不达于理矣!小人之好议论,不乐成人之美,如是哉!如巡、远之所成就,如此卓卓,犹不得免,其他则又何说!

  当二公之初守也,宁能知人之卒不救,弃城而逆遁?苟此不能守,虽避之他处何益?及其无救而且穷也,将其创残饿羸之余,虽欲去,必不达。二公之贤,其讲之精矣!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日滋之师,蔽遮江淮,沮遏其势,天下之不亡,其谁之功也!当是时,弃城而图存者,不可一二数;擅强兵坐而观者,相环也。不追议此,而责二公以死守,亦见其自比于逆乱,设淫辞而助之攻也。

  愈尝从事于汴徐二府,屡道于两府间,亲祭于其所谓双庙者。其老人往往说巡、远时事云:南霁云之乞救于贺兰也,贺兰嫉巡、远之声威功绩出己上,不肯出师救;爱霁云之勇且壮,不听其语,强留之,具食与乐,延霁云坐。霁云慷慨语曰:“云来时,睢阳之人,不食月余日矣!云虽欲独食,义不忍;虽食,且不下咽!”因拔所佩刀,断一指,血淋漓,以示贺兰。一座大惊,皆感激为云泣下。云知贺兰终无为云出师意,即驰去;将出城,抽矢射佛寺浮图,矢着其上砖半箭,曰:“吾归破贼,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愈贞元中过泗州,船上人犹指以相语。城陷,贼以刃胁降巡,巡不屈,即牵去,将斩之;又降霁云,云未应。巡呼云曰:“南八,男儿死耳,不可为不义屈!”云笑曰:“欲将以有为也;公有言,云敢不死!”即不屈。

  张籍曰:“有于嵩者,少依于巡;及巡起事,嵩常在围中。籍大历中于和州乌江县见嵩,嵩时年六十余矣。以巡初尝得临涣县尉,好学无所不读。籍时尚小,粗问巡、远事,不能细也。云:巡长七尺余,须髯若神。尝见嵩读《汉书》,谓嵩曰:“何为久读此?“嵩曰:“未熟也。“巡曰:“吾于书读不过三遍,终身不忘也。“因诵嵩所读书,尽卷不错一字。嵩惊,以为巡偶熟此卷,因乱抽他帙以试,无不尽然。嵩又取架上诸书试以问巡,巡应口诵无疑。嵩从巡久,亦不见巡常读书也。为文章,操纸笔立书,未尝起草。初守睢阳时,士卒仅万人,城中居人户,亦且数万,巡因一见问姓名,其后无不识者。巡怒,须髯辄张。及城陷,贼缚巡等数十人坐,且将戮。巡起旋,其众见巡起,或起或泣。巡曰:“汝勿怖!死,命也。“众泣不能仰视。巡就戮时,颜色不乱,阳阳如平常。远宽厚长者,貌如其心;与巡同年生,月日后于巡,呼巡为兄,死时年四十九。”嵩贞元初死于亳宋间。或传嵩有田在亳宋间,武人夺而有之,嵩将诣州讼理,为所杀。嵩无子。张籍云。

桃换肌肤菊换妆。只疑春色到重阳。偷将天上千年艳,染却人间九日黄。
新艳冶,旧风光。东篱分付武陵香。尊前醉眼空相顾,错认陶潜是阮郎。
一春夜多雨,今宵初月明。
窗间幽梦觉,起忆故园行。
露下花微委,烟中鸟忽鸣。
谁同赏清景,惆怅倚前楹。

滚滚黄尘掣电过,万车毂击复竿摩。白藤轿子葱灵闭,尚有人歌《踏踏歌》。

苜蓿成花酒作泉,龙沙何似鹭洲前。繁钦赋忆天山夜,王粲军还邺下年。

望阙星光回睥睨,渡江秋色满櫜鞬。知君不浅南楼兴,早晚烟波系客船。

骇浪吞舟脱巨鳞。结绳为网也难任。纶乍放,饵初沈。浅钓纤鳞味更深。

尽日炎炎酷暑蒸,黄昏气象未全清。天风难值树浑静,海月不见云空明。

群蚋得时方伺隙,噪蝉何事懒收声。噫予自有安恬趣,岂废林间坦腹行。

日里金鸡,月中玉兔,变通玄象盈亏。无形斡运,三界现慈悲。长养诸天大地,资三教、天下归依。真明了,观天之道,清净更无为。十方诸道众,回头猛悟,拂袖云归。养神胎灵骨,锻灭阴尸。定是回颜易质,通玄奥、物外精持。丹圆满,根源了了,皆作度人师。

渊然性格是吾师,华翰何、刘喜并之。东野官閒聊寄迹,西湖家近称吟脾。

篇皆迈古骚人笔,句尽空前幼妇辞。尚有一行多惠政,策名正好值清时。

忍拂尘鸾鬓欲丝。可堪风雨梦回时。冰绡零乱千行泪,红萼殷勤一卷诗。

吟绪苦,雁书迟。风前愁寄白蘋思。采真玄圃沉珠信,怕对秋灯读楚辞。

经术治之本,与世共隆替。故明中叶余,词林少根柢。

区区雕虫流,敦槃奉渠帅。得华而丧实,有作徒琐碎。

卮言互剽裂,繁文纷组织。持以备世用,千百无一二。

若非醇儒生,何由豁氛曀。峨峨亭林公,犹幸灵光岿。

幼负颖异姿,万卷一览识。孳孳老不倦,精力穷六艺。

惟汉有专门,家法代相继。抵排起后来,厥学日芜秽。

拾沈象数亡,射覆《春秋》废。脱简及徒诗,挂漏孰补缀。

《仪礼》束高阁,更新惊扫地。咄哉教化湮,公然用儒戏。

举士习民风,转眼趋彫敝。俯仰三百年,坠绪只身寄。

平生富学涉,妙在择其粹。儒先遗训存,煌煌乂安系。

旨要胸中藏,触事具源委。朴斫资丹雘,垣墉待涂塈。

片语切生民,动求长久利。列史廿一家,俱传以经义。

铨选倡停年,魁柄诿胥吏。赋重用不节,公私力并悴。

人才荒游谈,言行半骳骫。营务耗虚名,册伍罕精锐。

苍茫河渠书,南北迭奔溃。人心首不平,洚水安得治。

居尝扼腕多,筹画寓深意。长短尺度明,轻重权衡备。

斟酌今古间,缓急期有济。傥能挟之出,太平其立致。

余波讨声韵,往往造超诣。周沈尚拘牵,刘黄极乖剌。

溯洄《三百篇》,理准先河祭。以此正唐音,悉珠联玉比。

再变而至道,阃奥信独契。诗文最矜重,予夺慎所自。

山斗指韩公,辞诧谀墓费。水火同救民,洞澈天人际。

上者扶名教,下者伸清议。物性析莠苗,支派辨泾渭。

每当治乱防,反覆无畏避。能于寸管端,斗极回元气。

所争国命关,岂供占毕计。羽翼六艺传,历历听鼓吹。

下邑有愚夫,章句素自愧。一朝睹遗书,篝镫读再四。

剿说与雷同,顿启重重蔽。寒芒五曜曜,堪扫众星嘒。

因言以论人,益觉顽懦砺。自飞翟泉鹅,乾坤忽鼎沸。

草泽饶英雄,一障惜未试。白日堕虞渊,干戈遽内奰。

时无伐荻人,辜负报韩氏。释甲来两京,痛定余残泪。

愁绝《孝陵图》,感极《昌平记》。荆凡孰亡存,回首迷濠泗。

矧乎丧乱频,邪正嗟倒植。头角自支撑,奸豪反睥睨。

岸狱拜轩台,家国忧敢置。飘零兕虎途,辙迹方迢递。

东海望波涛,西陲览形势。世运苟可回,未缺囊底智。

叹息火井沈,衰焰嘘难炽。自拟不其山,礼堂写文字。

志仁死则已,晓驾将安税。晞发灵均游,裾耻侯门曳。

独于羁旅中,不妄咨利弊。殷勤胞与怀,绝少优游岁。

娇识迄龙蛇,一老天不遗。结愿汉儒林,竟与阅川逝。

呜呼拨乱艰,数穷大道闭。那无扶摇风,纵此垂天翅。

仲淹没隋代,贵与遘宋季。《元经》该且要,《通考》详且邃。

即今《日知》编,一经复一纬。学《易》在庸言,无为虚渺滞。

考传在实事,无为传凿恣。《丧服》补《顾命》,袭吉可无詈。

乐章订《雅》《南》,诲淫可无累。至于三《礼》修,口诵必躬肄。

民物遍整顿,何谢廊庙器。土归乡举良,官须久任畀。

赋田九式平,简阅四郊萃。导川各有宜,同文别以类。

经术快大行,风俗振古配。安知公绪言,不迟身后慰。

吾孱失学久,与公生并世。道路万里长,未获函丈侍。

顾未一得愚,颇慕穷经贵。昔贤统系垂,私淑乃成例。

入室仗桓谭,尽发云亭秘。嵩华自云高,著脚庶渐企。

身心肃斋祓,黄籍严舆卫。欲求?穗登,功定深耕穊。

谁谓驽骀庸,唏骥终非骥。謦欬几席傍,恐惧一篑弃。

铦锋淬锷未由降,梦底生花愧老江。要见太平无事日,杀青书里作长杠。

牡丹经雨发香芽,满地新红因饿鸦。利嘴可能伤国艳,只教春色入凡花。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

相知在知心,知心良独难。旦奭犹不保,何必慕金兰。

操琴向广陌,未奏泪先弹。伐国问仁人,邪佞固其端。

园林绿暗又红稀,蜀鸟啼山笋蕨肥。
春夏一番交篆早,绵衣脱了着单衣。
诏书屡趣入承明,黄阁前头不肯登。
苦欲归休同野老,本来清净是禅僧。
苔生文塔今成古,影挂山房唤不应。
犹想经行泉石处,倚岩憔悴一枯藤。
春水湖塘深处。竹暗沙洲无路。闲伴落花来,却信东风归去。且住。且住。细看两山烟雨。

细把浮生物理推,输赢难定一盘棋。僧居青嶂閒方好,人在红尘老不知。

风飏茶烟浮竹榻,水流花瓣落青池。如何三万六千日,不放心身静片时。

一镜平开映远天,草荔青共麦苗妍。若非帆影来烟外,错认沙湖作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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