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载于《全唐诗》卷八十九。下面是中华诗词学会理事、广东中华诗词学会名誉会长刘逸生先生对此诗的赏析。
这首诗是张说在校书郎任内出使西川时写的,虽只寥寥二十字,却颇能看出他写诗的技巧和才华。
一个接受任务到远地办事的人,总是怀着对亲人的眷恋,一到目的地,就掐指盘算着回归的日期,这种心情是很自然的。但张说能把这种幽隐的心情“发而为诗”,而且压缩在两句话里,却不简单。
“客心争日月,来往预期程。”“客心”是旅外游子之心,“争日月”,象同时间进行一场争夺战。这“争”字实在写得好,把处在这种地位的游子的心情充分表露出来了。“来往预期程”,是申说自己所以“争日月”的缘故。公府的事都有个时间规定,那就要事先进行准备,作出计划,所以说是“预”。十个字把诗人当时面临的客观情况,心里的筹划、掂量,都写进去了,简炼明白,手法很高明。
这十个字又是下文的伏笔。本来使蜀的日程安排是十分紧凑的,然而诗人回归之心更急切,他要力争按时回洛阳。他是洛阳人,在洛阳有家,预期回归,与家人团聚。
下文忽然来个大转折:“秋风不相待,先至洛阳城。”不料情况突变,原定秋前赶回洛阳的希望落空了。游子之心,当然怅惘。然而诗人却有意把人的感情隐去,绕开一笔,埋怨起秋风来了:这秋风呵,也是够无情的,它就不肯等我一等,径自先回洛阳城去了。
这一笔,妙在避开了率直无味的毛病,而且把人格化了的秋风形容为“无情的秋风”。这秋风先至,自然要引起许多烦恼。可以试想,秋风一至洛阳,亲人们必然要翘首企盼;而自己未能如约的苦衷就更不用说了。淡淡一笔,情致隽永深厚。
在这里,诗人到底是埋怨秋风,还是抒发心中的烦恼?诗中没有明说,颇费人寻绎,正是所谓“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欧阳修《六一诗话》)。不过可以想见,诗人对于这次情况的突然变化,确实感到意外,或有点不满,不过他用的是“含蓄”的语言罢了。
张说早些时就写过一首《被使在蜀》诗:“即今三伏尽,尚自在临邛。归途千里外,秋月定相逢。”归期定在秋月,即此诗所谓“预期程”。不料时届秋令,秋风已起,比诗人“先至洛阳城”,他却落后了,即诗题所谓“后期”。秋风本是按时而起,无所谓“先”;只因诗人归期“后”了,便显出秋风的“先”来。两首合看,于诗中的情味当有更深的体会。
泛泛冰壶动,漫漫宝鉴开。柳条新弄絮,律管乍飞灰。
芙蓉亦花妖,转海毒我民。嗟尔道士居,告诫何谆谆!
流毒且百年,禁令今始伸。至今论外祸,此特为之因。
昏莽持外交,实出亲贵臣。入山见署额,咄哉彼何人?
署盟亦此笔,遗祸今未泯。一言足丧邦,坐使利益均。
留名亦山辱,幸尔犹全身。遥遥两仙馆,云泉与长春。
风雨秋一叶,海外成青燐。尔徒媚道心,所志惟金银。
奈何不斩虏?飞剑乞洞宾。
毕竟谁驱涧底龙,高低行雨忽无踪。危厓飞起千年石,压倒南山合抱松。
抽矢射白额,归洞读旧书。小隐不可见,后来谁卜居。
太史声名重,江楼昔有言。诗清排屈宋,意古挹羲轩。
飞栋苍云合,窥鱼白羽翻。台高萦水府,气爽返梅魂。
市远风埃洁,川腴草木繁。沧浪初出日,瓠落可浮樽。
曲岸疏帆影,枯槎隐烧痕。秋容天漠漠,春意雨昏昏。
地易规模在,碑新典则存。溪山重入座,先哲岂虚论。
今宵愁起亦无端,坐到更残思亦残。世贵虎皮迷物色,余惭鸿羽敛飞翰。
晓天侵迫冬行促,朔气勾留腊尚宽。会有东风连夜至,茅堂雨积不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