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黄花节,三秋白雁来。相携百雉上,长啸万山开。
木落呼鸾道,云生朝汉台。羽书飞正急,城角暮吹哀。
蔗庵小阁名曰“卮言”,作此词以嘲之。
卮酒向人时,和气先倾倒。最要然然可可,卮事称好。滑稽坐上,更对鸱夷笑。寒与热,总随人,甘国老。
少年使酒,出口人嫌拗。此个和合道理,近日方晓。学人言语,未会十会巧。看他们,得人怜,秦吉了。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不敢忘战。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不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不慑。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不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不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不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今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不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不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动作,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不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不可长。此不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不然矣。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不先于我,则先于彼;不出于西,则出于北。所不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苟不免于用兵,而用之不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不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不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不亦甚明欤?
春风吹锁脱琅珰,夕餔朝糜更酒浆。莫问泥犁诸狱苦,杀身亦引到天堂。
古今人物画手谁第一?晋有卫协吴曹兴。南唐周生更奇隽,行笔瘦制姿崚嶒。
此图南世逾千载,墨光黯淡生光晶。君王隐逸各有态,蚕丝烟篆交回萦。
目瞋鬓突五剑客,短后之衣曼胡缨。二人旁立目左顾,剑如星日光纵横。
昂首右顾者三士,二人按镡神欲生,一人拔剑作虎步,怒如截兕吞长鲸。
使笔如剑剑气出,此公无乃能铁兵。庄生说剑固豪快,十步千里无留行。
千年奇论佐奇笔,挥毫泼墨皆飞鸣。云间墨妙更遒绝,钟王腕底纷斗争。
自云昔见吴兴书《说剑》,恨不作图双妙并。今逢此卷信神物,又恨作书非赵卿。
徘徊三叹出金石,焕然妙迹如神明。我闻周生妙得后主作字法,秋胡谢女风格清。
秦淮花月汴京土,感此伤人今古情。
永济桥南水阁斜,夜深投宿静无哗。淹留短榻行边约,只尺孤城梦里家。
碧树报风吟细叶,青灯闪雨落寒花。玄言寂寞都无寐,消得清腴一味茶。
星郎自是鲁璠玙,宝善称之信不诬。岂与黄金同日语,合登清庙应时须。
渑池漫诧连城璧,沧海空传照乘珠。何似人中无价者,君家先世有三苏。
昔游东诸侯,秋晚登泰山。伫立太平顶,超然出尘寰。
日观望吴越,浩渺秋云间。长风漾江海,天末生微澜。
今年坐舍馆,江声满重关。却如在幽陵,修阻不得看。
好花静有色,相对婉且閒。无由写哀怨,日绕歌幽兰。
近来彭泽,赋田园归去,陶然身逸。百本沅兰当五柳,兴到吟诗摇笔。
二仲寻盟,三高作伴,山水之间出。天然性癖,不堪岂为多虱?
曾记结缟家乡,联镳京里,异地情偏密。阳羡风光君占取,招得九龙人一。
玉女潭遥。张公洞窈,何处堪容膝?松涛声彻,可能假我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