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四年,岁在己未,琉球国中山王尚穆薨。世子尚哲先七年卒,世孙尚温表请袭封。中朝怀柔远藩,锡以恩命,临轩召对,特简儒臣。
于是,赵介山先生,名文楷,太湖人,官翰林院修撰,充正使;李和叔先生,名鼎元,绵州人,官内阁中书,副焉。介山驰书约余偕行,余以高堂垂老,惮于远游。继思游幕二十年,遍窥两戒,然而尚囿方隅之见,未观域外,更历纓溟之胜,庶广异闻。禀商吾父,允以随往。从客凡五人:王君文诰,秦君元钧,缪君颂,杨君华才,其一即余也。
五年五月朔日,随荡节以行,祥飙送风,神鱼扶舳,计六昼夜,径达所届。
凡所目击,成登掌录。志山水之丽崎,记物产之瑰怪,载官司之典章,嘉士女之风节。文不矜奇,事皆记实。自惭谫陋,饴测海之嗤;要堪传言,或胜凿空之说云尔。
前事濛濛。对天边皓魄,场上晴空。僧窗秋夜话,霜磴故人逢。
苏台原是绮罗丛。被牧笛、吹来几阵风。扬州旧花月,也应与、此间同。
歌馆闭,舞衣散,玲珑老,野孤穷。岁月已非光景在,算常到、梦魂中。
莲塘坠粉泣香红。总缀就、閒愁点客篷。杳霭棹歌响,又何处、度疏钟。
大干山,小干山,宛如两玉浮湖间。却疑子产不受弃于水,古人高谊今者行何难。
山亦有何欲,谁与名之干。有干于世则有欲,涧愧林惭当厚颜。
君不见寝丘之后有妒谷,避恶之人居亦弃。又不见广州之间有贪泉,好廉之人饮所忌。
我为别立名,寄示双嶙峋。大名大玉小小玉,洗尔惭愧开精神。
老夫十年枵腹水没稻,朝惟咽日莫飧霞与云。平生饿死事极小,俛眉承睫何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