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器词三首

圣朝能用将,破敌速如神。掉剑龙缠臂,开旗火满身。
积尸川没岸,流血野无尘。今日当场舞,应知是战人。
昼渡黄河水,将军险用师。雪光偏著甲,风力不禁旗。
阵变龙蛇活,军雄鼓角知。今朝重起舞,记得战酣时。
破虏行千里,三军意气粗。展旗遮日黑,驱马饮河枯。
邻境求兵略,皇恩索阵图。元和太平乐,自古恐应无。
姚合
  姚合,陕州硖石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唐文宗太和中前后在世。以诗名。登元和十一年(公元八一六年)进士第。初授武功主簿,人因称为姚武功。调富平、万年尉。宝历中,(公元八二六年左右)历监察御史,户部员外郎。出任荆、杭二州刺史。后为给事中,陕、虢观察使。与马戴、费冠卿、殷尧藩、张籍游,李频师事之。诗与贾岛齐名,号称“姚、贾”。仕终秘书监。合著有诗集十卷,《新唐书艺文志》及选王维、祖咏等十八人诗,为极玄集一卷,又摭古人诗联,叙其措意,各有体要,撰诗例一卷,(均《唐才子传》)并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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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伪学愧心休,此病何年可得瘳。
杜渴惟应卧江汉,齐痁何罪姑尤。
久之法掾师韩子,更向龙城问柳侯。
能辨茯神驱虐鬼,吾衰从此不须尤。

富春江上雨溟濛,两岸花开踯躅红。仿佛旧游如画里,一帆曾转钓坛东。

客倦南来路,河分向北流。
明朝望乡泪,流不到江头。

凌波仙子太轻盈,钟得扶舆气质清。太史谬称矾是弟,花神应许我为兄。

翠葩不逐春风转,玉骨惟随夜月明。置向席间看不厌,哦诗同订岁寒盟。

鱼龙戏舞近幽宫。乱山中。似途穷。绿野堂深,门敝兽铺铜。无限青瑶攒峭壁,花木老,映西东。
消磨万事酒千钟。一襟风。鬓霜蒙。忧国平生,堪笑已成翁。惟有经纶心事在,承密诏,看重重。

万水东流,鱼西上游。不虞彼有渔子,置我于其钩。

鱼告渔子,女曷太荼。宽大福厚,不见是图。渔乃伛偻伸钩,我脱身以游。

渔起挥手谢,天命各有由。此鱼衔明珠,来报当日渔。

帘内残红帘外月。乡情客思都凄切。饥鼠暗窥人。梦儿成未成。

琴书还伴我。兀自中宵坐。瘦马啮空槽。壮心千里遥。

县城背倚北原坡,南面通津古渭河。两岸夕阳青草渡,半篙春水白鸥波。

当年宫殿阿房阳,此地丘陵汉室多。欲向长途询往事,南山无语郁嵯峨。

鉴湖狂客又西湖,笔砚生涯计已迂。
五斗自惭腰不折,四方安得口能糊。
家山迢递乡心远,灯火凄凉客影孤。
莫误风前看落雁,尺书还肯寄来无。

凤凰山下通江门,钱王铁箭今尚存。世传当时有三箭,两箭沈沙俱不见。

唯留一箭在江头,此箭不随江水流。壮士摩挲撼其镞,根株下贯金鳌足。

出地曾无一尺高,定知作则捍波涛。始丰先生真好辩,直指是幢非是箭。

雨淋日炙四百年,孤星煌煌长在天。

恬澹何所营,稍欣人事简。霏微禅榻雨,杳霭钟声晚。

独念华山人,聆君广陵散。

命驾登北山。延伫望城郭。
廛里一何盛。街巷纷漠漠。
甲第崇高闼。洞房结阿馈。
曲池何湛湛。清川带华薄。
邃宇列绮窗。兰室接罗幕。
淑貌色斯升。哀音承颜作。
人生诚行迈。容华随年落。
善哉膏粱士。营生奥且博。
宴安消灵根。酖毒不可恪。
无以肉食资。取笑葵与藿。
霜风切戾撼疏扉,老病支离掩弊衣。
不久形容随日变,无多亲友逐年稀。
池当北向冰容厚,炉到寒深火气微。
操瑟齐王门下客,两年梅发未曾归。
残菊淮西路,西风淹问津。
三年同梦客,千里送归人。
惭愧余知己,凄凉卜旧邻。
怜君天下士,今在五湖滨!
峥嵘庐山高,下看三江水。
青天瀑布飞,白日看烟起。
人家闲崦口,石道乔松底。
似窥仙刹丽,翠影乱螭尾。
亭亭两金闾,妙拥青云里。
薝言古堂侧,绛幔垂鸟几。
煌煌重瞳君,玉带横文绮。
名为天下笑,身击降生邸。
辛苦万厄功,一戏直童子。

七载边关客,年年快此游。天高风扫暑,地僻径通幽。

酌酒邀同伴,看花豁远眸。归来聊纪胜,明日是新秋。

揭衣升石蹬,胜境故引人。倒听木叶下,俯视山花新。

暗涧拂琴筑,苔壁青磷磷。四顾足清旷,不见城市尘。

林鸟鸣涧啾,暮霭起氤氲。还寻处士居,僧舍与之邻。

隔林桂馆隐,翘企晓光微。笛弄梅初绽,琴弹雪正飞。

著书窥妙理,问字露玄机。脚疾时能愈,来寻叩石扉。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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