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小令有个特点,即用了“顶针续麻”的手法,也就是将前句的结尾,用作后句的开头。马致远是这种巧体的始作俑者,所以在形式上还不十分完整,到了后起的散曲,如无名氏《小桃红》:“断肠人寄断肠词,词写心间事。事到头来不由自,自寻思……”“顶针”的表现就更为严谨了。
这首曲虽未点出汉文学家司马相如的名字,其实却是以他的遭际生发,来“叹寒儒,谩读书”的。司马相如是元散曲中凭借真才实学而得青云直上的典型。作品将他题桥柱、乘驷马车、作《长门赋》的发达经历分为三句,一一作为“寒儒”的比照;后者终究有所不及,只得“且看了长安回去”。言下之意,于今即使有司马相如一样的高才,最终也得不到应有的赏识。作者欲擒故纵,一步步假设退让,最后还是回到了“寒儒”的原点。末句亦无异一声叹息,以叹始,以叹终;感情色彩是十分鲜明的。
严格地说,本曲在逻辑上是不很周密的,比如“读书须索题桥柱”就不是“谩读书”的必要条件,乘了驷马车,碰不上“谁买《长门赋》”,与“看了长安回去”的结局也成不了因果联系。但我们前面说过,本曲在形式上具有“顶针续麻”的特点。这一特点造成了邻句之间的紧密接续,从全篇来看,则产生了句意的抑扬进退。文势起伏,本身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在论点的支持上未能十分缜密,也就不很重要了。
“且看了长安回去”,似乎也有典故的涵义。桓谭《新论》:“人闻长安乐,出门西向而笑。”唐代孟郊中了进士,得意非凡,作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曾被人讥为外城士子眼孔小的话柄。“寒儒”们还没有孟郊中进士的那份幸运,“看了长安”后不得不灰溜溜打道“回去”,“长安乐”对他们来说真成了一面画饼。这种形似寻常而实则冷峭的语句,是散曲作家最为擅长的。
四坐且罢欢,听我悲哉行。悲从中心发,轻言涕自零。
疾风吹难散,春阳不能平。矫矫南山松,屈为虬龙形。
干霄自本性,焉用美好称。宁为折蕙兰,安为令不芳。
但睹连城碎,谁睹改其光。与世既殊辙,各自伸所长。
悲哉复悲哉,古今尚茫茫。
上山复下山,僧庐三里余。无数梅花林,照水争清疏。
禅宗息文字,掩关终岁居。自惟种植缘,长笑溺与沮。
结趺坐苔石,啄木下自如。众香了无际,安用悲莱芜。
亚枝落横玉,还读怯卢书。一瓯绿雪汤,自易情怀孤。
芳郊草绿,雨霏霏、将近花朝时候。乍暖乍睛寒尚峭,醺作飞琼遍覆。
万树冰澌,一帘玉映,忆得人如旧。剡溪夜访。至今韵事还又。
猛想昔日梁园,邹枚授简,顷刻千言就。握管如君多逸思、犹伴阶除鹤瘦。
强半春光,凄迷烟柳,把韶华催骤。杏花开也,上林沽遍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