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意十首次敬助韵 其四

荆轲上秦殿,郦生下齐城。
斯须属鼎锯,何如卫叔卿?脱身傲万乘,泰华鸿毛轻。
所谓达道人,贵在机决明。
王冕
王冕(1310年~1359年),字元章,号煮石山农,亦号食中翁、梅花屋主等,浙江省绍兴市诸暨枫桥人,元朝著名画家、诗人、篆刻家。他出身贫寒,幼年替人放牛,靠自学成才。有《竹斋集》3卷,续集2卷。一生爱好梅花,种梅、咏梅,又攻画梅。所画梅花花密枝繁,生意盎然,劲健有力,对后世影响较大。存世画迹有《南枝春早图》《墨梅图》《三君子图》等。能治印,创用花乳石刻印章,篆法绝妙。《明史》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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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
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

  唯夫蝉之清素兮,潜厥类乎太阴。在盛阳之仲夏兮,始游豫乎芳林。实澹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内含和而弗食兮,与众物而无求。栖高枝而仰首兮,漱朝露之清流。隐柔桑之稠叶兮,快啁号以遁暑。苦黄雀之作害兮,患螳螂之劲斧。冀飘翔而远托兮,毒蜘蛛之网罟。欲降身而卑窜兮,惧草虫之袭予。免众难而弗获兮,遥迁集乎宫宇。依名果之茂阴兮,托修干以静处。有翩翩之狡童兮,步容与于园圃。体离朱之聪视兮,姿才捷于狝猿。条罔叶而不挽兮,树无干而不缘。翳轻躯而奋进兮,跪侧足以自闲。恐余身之惊骇兮,精曾睨而目连。持柔竿之冉冉兮,运微粘而我缠。欲翻飞而逾滞兮,知性命之长捐。委厥体于膳夫。归炎炭而就燔。秋霜纷以宵下,晨风烈其过庭。气憯怛而薄躯,足攀木而失茎。吟嘶哑以沮败,状枯槁以丧形。

  乱曰:诗叹鸣蜩,声嘒嘒兮,盛阳则来,太阴逝兮。皎皎贞素,侔夷节兮。帝臣是戴,尚其洁兮。

两高南北拥烟鬟,浑在溟濛细雨间。寄语丹青王右相,不须水墨画春山。

为爱云泉百尺飞,故将茅屋傍苔矶。几年清梦黄尘里,此日秋风一棹归。

千古雄文造圣真,眇然幽思入无伦。
他年未免投天禄,虚为新都著剧秦。

青春何处风光好,帝里偏爱元夕。万重缯彩,构一屏峰岭,半空金碧。

宝檠银釭,耀绛幕、龙虎腾掷。沙堤远,雕轮绣毂,争走五王宅。

雍容熙熙昼,会乐府神姬,海洞仙客。拽香摇翠,称执手行歌,锦街天陌。

月淡寒轻,渐向晓、漏声寂寂。当年少,狂心未已,不醉怎归得。

秋霜染得鬓成丝,祗为烟霞劳梦思。谁料杜陵垂白发,得同郑老合襟期。

荷衣荇带烦新制,涧草岩花逞故知。便欲从君同点检,归裁冰茧写成诗。

万绿拥孤峡,春归花自妍。日斜苔壁冷,云重石桥偏。

一水净无暑,敷峰青可怜。蛮烟飞不到,合是此山川。

且喜破窗明有月,不嫌坏壁暗无灯。解衣就枕方成寐,渡涧穿林忽梦僧。

一榻寒云身卧水,半宵急雨竹敲冰。鸡鸣未晓鞭驴去,回顾烟岚叠万层。

更与何人共寂寥,竹君时引到溪桥。是家大似东郭子,能使人之意也消。

持贝叶,倚瘦藜。解空未尽,说是说非。无端引惹憍尸。

人心昼所思,夕暮形梦寐。感通在积诚,默默恒相契。

怜君七尺躯,失怙自童稚。庭训不及闻,甘旨何由致。

昨来荐蘋藻,焄蒿格诚意。音容接髣髴,綵服疑趋侍。

鸡鸣恍惚间,枕簟空流涕。羹墙与手泽,触目多悲思。

梦时此心存,梦觉心岂异。永怀罔极恩,欲报知无计。

勖哉期立身,显扬绍先志。

心田但使灵芝长,气海常教法水朝。
功满自然留不住,更将何物驭丹霄。

七尺乌藤手自操,鲤鱼风起月轮高。带将一个城南树,五贾冈头看翠涛。

万卉千葩画不如,芬芳合比白云腴。应凭巧绝传神笔,幻出江南没骨图。

乍来乍去堤边鹭,似有似无烟里山。
何人为展古画轴,尘暗缣绡浓淡间。

几日清风已戒寒,衙斋支榻幸相安。性偏嗜酒逃名易,生判多情作佛难。

梦绕兰陵时倚枕,香盈菊圃偶凭栏。秋英多少悲零落,幸有高人破格看。

东风微微吹雨晴,春山草暖雉飞鸣。时哉物性各有适,人生悲乐难为情。

客行十步九回首,寒食道旁多哭声。往年携手原上头,今年酹酒原上丘。

相逢须识梦中梦,有声莫带愁中愁。

黄面老人乾屎橛,参随一火烂泥团。
心肝肠胃皆条直,蔬饭茶花照胆寒。
佛法虽然未梦见,神通却许入云端。
应须痛念归宗寺,时复持盏下翠峦。

  龙泉多大山,其西南一百馀里,诸山尤深,有四旁奋起而中窊下者,状类箕筐,人因号之为匡山。山多髯松,弥望入青云,新翠照人如濯。松上薜萝,纷纷披披,横敷数十寻,嫩绿可咽。松根茯苓,其大如斗,杂以黄精、前胡及牡鞠之苗,采之可茹。

  吾友章君三益乐之,新结庵庐其间。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蛟龙潜于其中,云英英腾上,顷刻覆山谷,其色正白,若大海茫无津涯,大风东来辄飘去,君复为构“烟云万顷亭”。庵之东北又若干步,山益高,峰峦益峭刻,气势欲连霄汉,南望闽中数百里,嘉树帖帖地上如荠,君复为构“唯天在上亭”。庵之东南又若干步,林樾苍润空翠,沉沉扑人,阴飔一动,虽当烈火流金之候,使人翛翛有挟纩意,君复为构“清高亭”;庵之正南又若干步,地明迥爽洁,东西北诸峰,皆竞秀献状,令人爱玩忘倦,兼可琴、可奕,可挈尊罍而饮,无不宜者,君复为构“环中亭”。

  君诗书之暇,被鹤氅衣,支九节筇,历游四亭中,退坐庵庐,回睇髯松,如元夫巨人拱揖左右。君注视之久,精神凝合,物我两忘,恍若与古豪杰共语千载之上。君乐甚,起穿谢公屐,日歌吟万松间,屐声锵然合节,与歌声相答和。髯松似解君意,亦微微作笙箫音以相娱。君唶曰:“此予得看松之趣者也。”遂以名其庵庐云。

  龙泉之人士,闻而疑之曰:“章君负济世长才,当闽寇压境,尝树旗鼓,砺戈矛,帅众而捣退之,盖有意植勋业以自见者。今乃以‘看松’名庵,若隐居者之为,将鄙世之胶扰而不之狎耶,抑以斯人不足与而有取于松也?”金华宋濂窃不谓然。夫植物之中,禀贞刚之气者,唯松为独多。尝昧昧思之:一气方伸,根而蕴者, 荄而敛者,莫不振翘舒荣以逞妍于一时;及夫秋高气清,霜露既降,则皆黄陨而无余矣。其能凌岁寒而不易行改度者,非松也耶?是故昔之君子每托之以自厉,求君之志,盖亦若斯而已。君之处也,与松为伍,则嶷然有以自立;及其为时而出,刚贞自持,不为物议之所移夺,卒能立事功而泽生民,初亦未尝与松柏相悖也。或者不知,强谓君忘世,而致疑于出处间,可不可乎?

  濂家青萝山之阳,山西老松如戟,度与君所居无大相远。第兵燹之余,峦光水色,颇失故态,栖栖于道路中,未尝不慨然兴怀。君何时归,濂当持石鼎相随,采黄精、茯苓,烹之于洞云间,亦一乐也。不知君能余从否乎?虽然,匡山之灵其亦迟君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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