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惟国干,义实民端。身由业澡,世以教安。金镕乃器,水术伊澜。
渐芳则馥,履冰固寒。瞽宗务时,頖宫善诱。咨此含生,跻彼仁寿。
淳移雅缺,历兹永久。游艺莫师,独学谁友。三兆戒辰,八鸾警旦。
风动蒿宫,云栖参馆。礼迈仁周,乐超英汉。神保爰格,祝史斯赞。
郁鬯既终,德馨是与。降冕上痒,升宴东序。槐宰金贞,藩维玉誉。
时彦莘莘,国胄楚楚。
活水一溪如玉莹,好山四面似螺堆。个中自足归吾老,莫待北山文勒回。
问青青,河畔草,能得几时好?春去难留,镜掩鸾空老。
凄凉深院黄昏,新愁陈恨,趁风雨、一齐来到。
雾云杳,漫有千丈游丝,那堪系残照。罗幕寒生,哽咽子规叫。
断肠只是缘愁,柔肠数寸,怎禁得、许多烦恼。
雷声填填云羃羃,雨打梅头麦穗黑。老农倚耒向天泣,污邪水深耕不得。
余生熟知稼穑耒,倚阑对雨兴长叹。垢衣未浣生败点,础甓流润无时乾。
客中况值天中节,一举蒲觞仰天说。民是天民天合怜,天不怜民何降割。
少年饱暖居无何,龙舟槌鼓飞洪波。锦标夺得竟归去,江干怅立空渔蓑。
我亦龙华会上人,十年春恨细于尘。风流最是张京兆,打叠閒情赋感甄。
嘉祐二年,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吏部郎中梅公,出守於杭。於其行也,天子宠之以诗。於是始作有美之堂。盖取赐诗之首章而名之,以为杭人之荣。然公之甚爱斯堂也,虽去而不忘。今年自金陵遣人走京师,命予志之。其请至六七而不倦,予乃为之言曰:
夫举天下之至美与其乐,有不得兼焉者多矣。故穷山水登临之美者,必之乎宽闲之野、寂寞之乡,而後得焉。览人物之盛丽,跨都邑之雄富者,必据乎四达之冲、舟车之会,而後足焉。盖彼放心於物外,而此娱意於繁华,二者各有适焉。然其为乐,不得而兼也。
今夫所谓罗浮、天台、衡岳、洞庭之广,三峡之险,号为东南奇伟秀绝者,乃皆在乎下州小邑,僻陋之邦。此幽潜之士,穷愁放逐之臣之所乐也。若四方之所聚,百货之所交,物盛人众,为一都会,而又能兼有山水之美,以资富贵之娱者,惟金陵、钱塘。然二邦皆僭窃於乱世。及圣宋受命,海内为一。金陵以後服见诛,今其江山虽在,而颓垣废址,荒烟野草,过而览者,莫不为之踌躇而凄怆。独钱塘,自五代始时,知尊中国,效臣顺及其亡也。顿首请命,不烦干戈。今其民幸富完安乐。又其俗习工巧。邑屋华丽,盖十馀万家。环以湖山,左右映带。而闽商海贾,风帆浪舶,出入於江涛浩渺、烟云杳霭之间,可谓盛矣。
而临是邦者,必皆朝廷公卿大臣。若天子之侍从,四方游士为之宾客。故喜占形胜,治亭榭。相与极游览之娱。然其於所取,有得於此者,必有遗於彼。独所谓有美堂者,山水登临之美,人物邑居之繁,一寓目而尽得之。盖钱塘兼有天下之美,而斯堂者,又尽得钱塘之美焉。宜乎公之甚爱而难忘也。 梅公清慎,好学君子也。视其所好,可以知其人焉。
四年八月丁亥,庐陵欧阳修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