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日益远,载籍亦多门。汉儒事训诂,字义舛且繁。
考亭得真秘,辞达意已传。跹跹义屋士,战讼争纷纭。
遗言已糟粕,况复扬其尘。设科重经术,此弊尚虚文。
谁能斡元化,吹醨使其醇。知君学古者,肯效诸生颦。
虽居文艺义,实究道义根。斯人舍我去,吾道竟谁论。
短棹人谁识姓名,相逢况是十年兄。江关契阔秋来恨,兵火流离别后情。
高论看君挥麈柄,雄图怜我付楸枰。酒阑月落孤舟起,便是江湖万里行。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余拏 一作:余挐)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