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岁作

一生有志恨无才,久尔萧萧白发催。
力学当年真自信,初心到此未应回。
旧人化去浑无几,新障重生拨不开。
七十三年还住否,获麟後事转难裁。
苏辙
  苏辙(1039—1112年),字子由,汉族,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嘉祐二年(1057)与其兄苏轼同登进士科。神宗朝,为制置三司条例司属官。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出为河南推官。哲宗时,召为秘书省校书郎。元祐元年为右司谏,历官御史中丞、尚书右丞、门下侍郎因事忤哲宗及元丰诸臣,出知汝州,贬筠州、再谪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立,徙永州、岳州复太中大夫,又降居许州,致仕。自号颍滨遗老。卒,谥文定。唐宋八大家之一,与父洵、兄轼齐名,合称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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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岳神惟降,汾川鼎气雄。生才作霖雨,继代有清通。
天下称贤相,朝端挹至公。自家来佐国,移孝入为忠。
霜露多前感,丘园想旧风。扈巡过晋北,问俗到河东。
便道恩华降,还乡礼教崇。野尊延故老,朝服见儿童。
别酒初销。怃然弭棹蒹葭浦。回首不见高城,青楼更何许。大め轲峨,越商巴贾。万恨龙钟,篷下对语。
指征路。山缺处,孤烟起,历历闻津鼓。江豚吹浪,晚来风转夜深雨。拥鼻微吟,断肠新句。粉碧罗笺,封泪寄与。

东都曾见汝生时,客舍孤吟夜忍饥。忆昨能为鸐鹆舞,祗今应诵脊令诗。

傥无气节如元礼,便有功名似药师。问道若知真理窟,且分馀论及吾儿。

此去向南西,山高山复低。
不逢清话客,已觉倦扶藜。
四时常有烟棚合,三月犹无菜甲生。

十载交游满帝都,五陵年少避呼卢。只今惟有张公子,匹马时时过酒徒。

愁中白日费销磨,酒畔棋边是处过。杜牧看花当意少,元稹吟草断肠多。

谁知沉饮非荒宴,聊寄孤怀与啸歌。安得暂酬心恨了,芒鞋擎钵一头陀。

会峰亭下路,斜带法华池。不待观池水,尘迷已顿离。

玉堂虚席待耆英,身健心閒孰与京。名教地中行乐地,诵经声里读书声。

多生白业修来熟,驻世黄芽炼欲成。五十服官人未老,殷勤刍秣劝登瀛。

寿酒不论杯,乐奏呈歌舞。先□中元七日生,风露凉如许。好待月婵娟,好与*娥语。分付诸郎桂一枝,更觅月中兔。
燕国由来士女都,家家行乐集城隅。
岂无鱼鸟如灵沼,若有传鲈似太湖。
我絷南冠尝独到,君邀北使欲相呼。
驱车宵济卢河去,十里荷花待入吴。

对影高歌又一篇,一篇歌罢一凄然。子期死后琴声在,流水高山自岁年。

烽烟看四起,投袂自提兵。
哀角临风壮,愁云压阵横。
张拳呼杀贼,洒血向孤城。
耿耿丹心在,谁能计死生。

桃李层层媚远天,碧芜映带绮成川。英灵旧有凌云赋,混一长看建武年。

老去无知经世用,梦归欲问溯江船。请君妙语惊颓懒,一笑诗坛酒社边。

军中公宴罢衔杯,渺渺春波一棹回。芜约远青浮陇合,柳摇晴绿过江来。

披衣扪虱仍归隐,炙輠雕龙肯斗才。却望乡山遥在眼,蓬门初报百花开。

山水三池郡,平湖坞可园。
要成真史隐,故作小桃源。

军动自无律,刑杀杂伪真。滥诛及黔黎,勘夷被齐民。

日晚入山隅,有客泣水滨。哀哀一何苦,卬首诉苍旻。

泣尽赴修川,甘之涧溪濒。

中兴将相上凌烟,社稷元功孰敢先。万物生春持斗柄,六龙回驭取虞渊。

中书方记汾阳考,南国俄乘范蠡船。却向园林新栋宇,聊将胜事继前贤。

会稽文献邦,人杰乃地灵。土俗无浇漓,山水有灵清。

先民乐遁藏,于焉解其缨。栖迟族寓间,百世流芳馨。

名郎迈时流,髫龀若老成。卜邻西庄上,迹晦心则宁。

黍稷被东阡,桑麻蔼前荣。诗酒足自娱,势利鸿毛轻。

弱冠嗜经术,诗礼闻过庭。词华发天藻,俊造蜚英声。

荐鹗万里秋,曝鳃千丈泠。漆雕不我欺,闾丘徒自盈。

虞庠重琢磨,益友欢送迎。翻思凊温日,不觉喜惧并。

明发乞归省,愧我非阳城。翩翩孤征鸿,摇摇双旆旌。

路若过山阴,为我观兰亭。剡溪虽怀贤,兴尽宜宵征。

升堂问起居,拜舞还自惊。去时尚朱颜,今朝鬓星星。

咄唶山泽癯,亦能奋翘英。况尔瑚琏器,岂不图骞腾。

鼎茵有其期,菽水何足矜。男儿志四方,莫作儿女情。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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