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在意境上的变化参差错落,大开大阖,在暴风骤雨之后,描绘的是一幅凄凉萧索,满目疮痍的秋原荒村图,这图景正是安史之乱后唐代社会的缩影。
诗的首联即用民歌的复沓句法来写峡江云雨翻腾的奇险景象。登上白帝城楼,只觉云气翻滚,从城门中腾涌而出,此极言山城之高峻。往下看,“城下”大雨倾盆,使人觉得城还在云雨的上头,再次衬出城高。这两句用俗语入诗,再加上音节奇崛,不合一般律诗的平仄,读来颇为拗拙,但也因而有一种劲健的气骨。
下一联承“雨翻盆”而来,具体描写雨景。而且一反上一联的拗拙,写得非常工巧。首先是成功地运用当句对,使形象凝炼而集中。“高江”对“急峡”,“古木”对“苍藤”,对偶工稳,铢两悉称;“雷霆”和“日月”各指一物(“日月”为偏义复词,即指日),上下相对。这样,两句中集中了六个形象,一个接一个奔凑到诗人笔下,真有急管繁弦之势,有声有色地传达了雨势的急骤。“高江”,指长江此段地势之高,藏“江水顺势而下”意;“急峡”,说两山夹水,致峡中水流至急,加以翻盆暴雨,江水 猛涨,水势益急,竟使人如闻雷霆一般。从音节上言,这两句平仄完全合律,与上联一拙一工,而有跌宕错落之美。如此写法,后人极为赞赏,宋人范温说:“老杜诗,凡一篇皆工拙相半,古人文章类如此。皆拙固无取,使其皆工,则峭急无古气。”(《潜溪诗眼》)
这两联先以云雨寄兴,暗写时代的动乱,实际是为展现后面那个腥风血雨中的社会面貌造势、作铺垫。
后半首境界陡变,由紧张激烈化为阴惨凄冷。雷声渐远,雨帘已疏,诗人眼前出现了一片雨后萧条的原野。颈联即是写所见:荒原上闲蹓着的“归马”和横遭洗劫后的村庄。这里一个“逸”字值得注意。眼前之马逸则逸矣,看来是无主之马。虽然不必拉车耕地了,其命运难道不可悲吗?十室九空的荒村,那更是怵目惊心了。这一联又运用了当句对,但形式与上联不同,即是将包含相同词素的词语置于句子的前后部分,形成一种纡徐回复、一唱三叹的语调,传达出诗人无穷的感喟和叹息,这和上面急骤的调子形成鲜明对照。
景色惨淡,满目凋敝,那人民生活如何,这就逼出尾联碎人肝肠的哀诉。它以典型的悲剧形象,控诉了黑暗现实。孤苦无依的寡妇,终日哀伤,有着忧愁和痛苦。她的丈夫或许就是死于战乱,然而官府对她家也并不放过,搜刮尽净,那么其他人可想而知。最后写荒原中传来阵阵哭声,在收获的秋季尚且如此,其苦况可以想见。“何处村”是说辨不清哪个村庄有人在哭,造成一种苍茫的悲剧气氛,实际是说无处没有哭声。 本诗在意境上的参差变化很值得注意。首先是前后境界的转换,好像乐队在金鼓齐鸣之后奏出了如泣如诉的缕缕哀音;又好像电影在风狂雨暴的场景后,接着出现了一幅满目疮痍的秋原荒村图。这一转换,展现了经过安史之乱后唐代社会的缩影。其次是上下联,甚至一联之内都有变化。如颔联写雨景两句色彩即不同,出句如千军万马,而对句则阻惨凄冷,为转入下面的意境作了铺垫。这种多层次的变化使意境更为丰富,跌宕多姿而不流于平板。
在艺术上,这首也很有特色:首先,境界开阔。诗人在描写上富有变化,参差错落,大开大阖。诗歌中,诗人描写了暴风骤雨的景象,同时又给读者展现一幅凄凉萧索,满目疮痍的秋原荒村图。其次,借景抒情。在诗歌中,诗以白帝的急风暴雨,喻唐代社会的战乱动荡;以荒村的萧条凄凉,喻“安史乱后”国家的疮痍满目。诗人通过这样的环境的描写,表现了对国家动荡,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沉郁的忧愁与哀思。
亭午入大谷,烈阳经中天。树木多郁蒸,石坼起焦烟。
屈地饮我马,数尺不得泉。仆夫告饥渴,挥汗堕马前。
安得万间厦,坐使清风延。
送君向河岳,归思渺难堪。回首鸿初北,当歌月正南。
宫云飘祖席,御柳驻征骖。去后听黄鸟,芳菲谁共探。
可怜日蹙国百里,昨日又破陂头村。哑子食荼徒自苦,少陵欲哭又还吞。
大江东流日夜白,已矣英雄不堪说。朔风挟雨过江来,犹向矶头溅腥血。
汉家神气四海摇,奸雄贼子相贪饕。二龙雌雄尚未决,将军战骨如山高。
先生谋略满怀抱,坐视狂尘不为扫。若非蜀主三顾贤,终只如龙卧南亩。
仰天一出摧奸锋,纶巾羽扇生清风。许君义气肝胆裂,兵枢尽在掌握中。
赤壁楼船满江夏,伏剑登坛唯叱咤。忠心耿耿天必从,烈火回风山亦赭。
可怜一炬功未成,将星已坠西南营。力吹汉水灰未醒,呜呼天命何不平。
伫立矶头盼吴越,感慨令人生白发。先生虽死遗表存,大义晶晶明日月。
九鸟弹羽鳌断足,六龙飞光昼相逐。何人造书泄机巧,夜夜天阴闻鬼哭。
岐山凤远科斗空,弋鸟殳虫渐湮伏。太史方垂鼎足金,丞相已变钗头玉。
下邽拘囚死复生,三千晚奏云阳狱。自从毛锥擅楷法,今古纷纷踵遗躅。
天生真人起北方,更遣浮图出身毒。六书垂世尽谐声,八体弥文贵句曲。
黄钟大吕徒协和,铁画银钩谩摹录。大音直与造化同,阴翕阳舒验疏数。
先生典教元非轻,直使昌言被殊俗。归来系马在堂阶,莫厌微官就羁束。
人生得志亦有时,万里晴天伫黄鹄。
忆自经秋雨,廊欹竹树芜。花开几人到,春去一诗无。
云气连村暗,山声入夜粗。牡丹红处屋,迟我十年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