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邵[唐](公元七一三年左右至七九三年左右)字相门,其先自代来,为京兆万年人。于邵约生于唐玄宗先天二年,约卒于德宗贞元九年,年八十一岁。天宝末,第进士。以书判超绝,补崇文校书郎。繇比部郎中,为道州刺史。未行,徙巴州,平獠民之乱。后以谏议大夫知制诰,进礼部侍郎。朝廷大典册,必出其手。德宗时,为太子宾客。与宰相陆贽不平,出为杭州刺史。久疾求告,贬衢州别驾。徙江州,卒。邵著有文集四十卷,(新唐书志及旧唐书本传)行于世。
臣伏见天后时,有同州下邽人徐元庆者,父爽为县吏赵师韫所杀,卒能手刃父仇,束身归罪。当时谏臣陈子昂建议诛之而旌其闾;且请“编之于令,永为国典”。臣窃独过之。
臣闻礼之大本,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理者杀无赦。其本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莫得而并焉。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向,违害者不知所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
向使刺谳其诚伪,考正其曲直,原始而求其端,则刑礼之用,判然离矣。何者?若元庆之父,不陷于公罪,师韫之诛,独以其私怨,奋其吏气,虐于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蒙冒,吁号不闻;而元庆能以戴天为大耻,枕戈为得礼,处心积虑,以冲仇人之胸,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
其或元庆之父,不免于罪,师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是悖骜而凌上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
且其议曰:“人必有子,子必有亲,亲亲相仇,其乱谁救?”是惑于礼也甚矣。礼之所谓仇者,盖其冤抑沉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胁弱而已。其非经背圣,不亦甚哉!
《周礼》:“调人,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有反杀者,邦国交仇之。”又安得亲亲相仇也?《春秋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复仇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且夫不忘仇,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仇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
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谨议。
饮君玉壶酒,听我击剑歌。孝王宾客久寂寞,梁园修竹今如何。
五陵年少无知己,胶漆陈雷更谁是。昨日青云四五人,弃我悠悠一杯水。
锦袍白马何匆匆,当街上马生春风。并辔朝回双树下,看花醉倒五陵东。
他人逐势争先后,伫立道傍齐拜手。君不见张良韩信贫,流落江湖聊寄生,一朝恩宠赐颜色,岂得长为飘泊人。
笛里寻春起。恁匆匆、江东客到,落花天气。水样年华尘样事,汗漫湖山能几。
况蜡屐、渐难料理。十载苏堤杨柳约,问鬖鬖、今日撩人未。
攀折处,可侬意。
朝来几遍栏干倚。恼无端、烟孱雨困,和愁难寄。芳草西南湖寺路,应盼青丝游骑。
谁与说、春归容易。把酒无聊寻燕子,诉东风、不解侬来意。
还暗祝,明朝霁。
夹道松阴若剪齐,前人种得几多时。曾经行客频相恋,试问乡翁总不知。
暗引风声号绿野,密留云影挂苍枝。今人惠物能如否,祇有摧残樵牧儿。
曾事探奇礼佛齐,振衣如黛列峰排。洞开一线通青汉,乳结千年滴翠崖。
风静磬声沉竹院,日移幡影落松阶。尘心快听观生语,欲泛津梁恐未涯。
岩菊斑斑嫩蕊香,轻霜着树杂青黄。三秋节未逢重九,七日辰先遇少阳。
石蹬有情留点笔,碧山无语对飞觞。微酲初解新茶熟,一勺清甘自在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