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庭观

会宴瑶池阿母家,九霞光绕翠琼车。
坐中一曲山香舞,帽上看看有落花。
宋兴化军仙游人,字至叔,号雪涧。尝从朱熹游。孝宗淳熙八年进士。调永春尉,从侍郎黄艾使金。宁宗开禧三年,参政张岩督视江淮军马,辟为幕僚,著述皆出其手。嘉定初除国子博士,迁太常,忧国势不振,力谏宁宗奋起治功,言甚鲠切。后官至司封郎中。有《云泉霜林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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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闻夷中琴已久,常恐老死无其传。
夷中未识不得见,岂谓今逢知白弹。
遗音髣佛尚可爱,何况之子传其全。
孤禽晓警秋野露,空涧夜落春岩泉。
二年迁谪寓三峡,江流无底山侵天。
登临探赏久不厌,每欲图画存於前。
岂知山高水深意,久以写此朱丝弦。
酒酣耳热神气王,听之为子心肃然。
嵩阳山高雪三尺,有客拥鼻吟苦寒。
负琴北走乞其赠,持我此句为之先。

高人好琴得天趣,开窗静对梅花树。江空岁晚夜深时,丁丁似共南枝语。

淡香疏影太古音,个中乐趣清且深。等闲三弄梅花曲,花不在梅花在琴。

高台明月照花枝,对月看花有所思。今夜月圆花好处,去年花病月昏时。

饮杯酬月浇花酒,做首评花咏月诗。沉醉欲眠花月下,只愁花月笑人痴。

终南山是枕前云,禁鼓无因晓夜闻。
朝客秋来不朝日,曲江西岸去寻君。
江湖双鬓短,风雨一灯孤。
买酒初尝芡,抄诗细截蒲。
织耕同德曜,编简对韩符。
怕有伤时句,磨教稜角无。

夜深风劲侵肌骨。清辉一院飞晴雪。此度卷帘看。谁怜双袖寒。

霜华飘鬓影。往事空追省。不敢怨宵长。知君更断肠。

先朝遗殿碧山阿,偶及追欢并辔过。啸发长风振林樾,杯倾清露下松萝。

瓯吴控带金汤壮,唐宋题封玉牒多。草次残碑苔蚀尽,低回欲去重摩娑。

玫瑰芍药相间开,宝阑十二拥瑶台。春风日日行天上,人道东皇六月来。

古人重傩疫,时俗事襘禳。岁阳欲改律,舆鬼寖耀铓。

厉神乃恣肆,魃蜮并猖狂。侲僮幸成列,巫觋陈禁方。

虎头眩金目,玄制炳赤裳。桃弧驱灾沴,豆砾毙瘅刚。

八灵悉震慑,六合高褰张。清宁信不害,动静维吾常。

世途颇险盭,人魅更跳梁。狐鼠戴介帻,夔魖窃香囊。

煎熬到膏髓,击剥成疕疡。乘风作国蠹,抵隙为民殃。

自从九鼎没,谁使百怪藏。瘃寒服褅帛,饥窭食閒粮。

芦花敝汝体,橡栗馋吾肠。地肤竟卷去,天孽俱彫伤。

神荼欲呀啖,蟠木蔓不长。蒙倛强颜貌,枯竹无耿光。

圣言谓近戏,五祀徒惊惶。惜哉六典废,述此时傩章。

桂子纷纷入我怀,海棠芳桂雪生葩。日移深涧松阴上,风引前朝树势斜。

芳草无名多是药,云藤着紫不须花。牡丹未入曹刘室,元白欧苏不用誇。

地隔烟霞绝垢氛,悠悠世事了无闻。渔樵来往频分席,麋鹿寻常不离群。

花下一尊黄菊露,松间千顷紫芝云。箕山颍水风流远,谁谓高情属隐君。

应龙迁南方,霪雨备江干。俯望失平陆,仰瞻隐崇峦。
阴风敛暄气,残月凄已寒。时鸟戢好音,众芳亦微残。
万流注江湖,日夜增波澜。数君旷不接,悄然无与欢。
对酒聊自娱,援琴为谁弹。弹为愁霖引,曲罢仍永叹。
此叹因感物,谁能识其端。写怀寄同心,词极意未殚。

骑鹤仙人去,烧丹胜地存。好峰云澹澹,荒井水源源。

闻道神灵雨,常沾绿树村。还将椒与桂,一为叩山门。

身世本无主,居停寒暑迁。篱疏云欲补,屋小月能穿。

诗意风前远,花光雨后妍。寄言招隐者,曾足买山钱。

春风仙杏枝,倏忽吹成果。
暮雨牡丹苞,凄凉飘去我。
独有海红花,一丛千万朵。
深似猩血染,香於麝脐破。
繁压玉栏霞,红烧翠鬟火。
俗呼锦被堆,又有何不可。
仆射多才情,新停济川舸。
闲绕复相思,醉袖花边嚲。
吟成数十字,字字明珠颗。
鱼目辄还公,莫笑轻酬么。

泚笔沈吟落叶秋,故人无复见南州。半毡分后心如醉,双剑看来泪自流。

翰苑有章青史重,定山无主白云愁。试披旧槁寒灯下,一道祥光射斗牛。

鼓没弦琴,吹无孔笛。
共乐尧年同舜日,达磨九年空面壁。

山城当睥睨,水上涌楼台。乳燕穿帘入,新筵逐浪开。

花明青眼客,日落紫霞杯。兴剧娇歌发,无劳棹鼓催。

癸酉夏五朔,我作岭海游。君与二三子,送我镜湖头。

镜湖三百里,迸作清泪流。我时恸失怙,寒暑未及周。

再拜别坟墓,饥驱不得留。至今负隐痛,莫解终身忧。

三年苦瘴疠,困顿寻归舟。归来喜见君,聊用纾离愁。

离愁亦未纾,我病亦未瘳。今日送君别,此泪如何收。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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