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族侄扩之通州

吾族最全盛,家声诗礼传。自遭丧乱后,谁能事陈编?

犹子苦好学,乡闾称独贤。文采珊瑚枝,照映《棠棣》篇。

时同竹林会,啸咏相周旋。一朝携酒至,别我荒城边。

问渠欲何之,言将适通川。通川渺何许,远在沧海壖。

府侯朱夫子,招我开讲筵。老怀极慰喜,汝去毋留连。

吹墟千里外,感激故人怜。修程尽努力,慎勿中道捐。

蛟龙起春雷,雕鹗抟秋天。物遇各有时,立功须盛年。

此行非草草,著鞭宜尔先。要登青云路,忠义尚勉旃。

舟发梁溪水,帆拂狼山烟。骨肉重相思,两地心悬悬。

长江浩无波,击楫秋风前。行当赋清句,怀此山中泉。

(1307—1375)元明间无锡人,字彦清,号栖碧,以诗名于吴中。元末隐居不仕。有《黄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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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尺竿头褭褭身,足腾眼挂骇傍人。
汉阴有叟君知否,抱瓮区区亦未贫。
自将苦节酬清秩,肯要庞眉一个钱。恩爱已苏句践国,
程途却上大罗天。鱼池菊岛还公署,沙鹤松栽入画船。
密奏无非经济术,从容几刻在炉烟。
于公决狱多阴功,自知有子当三公,
高作里门车马通。定国精明有父风,
饮酒一石耳目聪。汉家宰相仍侯封,
左右中兴始且终。我家读书自我翁,
耻言法律羞丘戎。中年出入黄门中,
智巧不足称愚忠,虽云寡过亦无功。
不忮不求心粗空,举世知我惟天工。
恃此知不累儿童,作门不庳亦不隆。
陋巷正与颜生同,势家笑唾傥见容。

断涧复危岑,红尘且满襟。疾驱触炎热,小憩得禅林。

煮茗对清话,弄琴知好音。秋风不借便,去辙已骎骎。

风樯小舣水中央,接袖交肩话柄长。
贷粟庄周轻得失,倚楼杜甫重行藏。
情知此去无多远,未别一声先断肠。
排办新诗消遣酒,高吟大笑渡番阳。

永夜刀鸣动箾中,起看征雁各西东。山怜虎阜从波涌,路识阊门与帝通。

待客荆卿愁日晚,舣舟渔父畏天风。当时多少金兰友,此际心期未许同。

主客携樽共一痴,明窗读画且谈碑。镂成书苑千家石,笼得才人几辈诗。

能使古贤书我活,感怀时事更谁推。肯教白日堂堂过,跌宕还思幼好奇。

离人听积雨,滴滴动乡心。
故国程犹远,重门夜正深。
气昏蒙烬烛,巢冷语栖禽。
遥想江南岸,馀花委故林。

理甓完新甃,披沙挹旧清。一瓢遗味在,隽永若为名。

幽居正喜尘嚣远,出谷谁云生事稀。芳草留人清露湿,莺花近眼暖风微。

林间蕉鹿看成梦,海上沙鸥羡息机。信宿话君多感慨,石家金谷野禽飞。

长安城头秋雨繁,长安城下双朱轓。去年忽向洛阳道,今年却入长安门。

谁道分司非达宦,谁言朝请不承恩。行边惯试渥洼马,到阙仍依白虎幡。

忆昨匈奴入边塞,陇坂以西杀气昏。右方王将旃庐满,北地烟尘士女奔。

元臣庙略驰三殿,上将戎轩历五原。青海几经传尺檄,玉关依旧有游魂。

翻令蛮府提锋锐,欲扫干戈静塞垣。谢公谈笑亦何易,贾生流涕亦太烦。

竞说请缨临瀚海,争言倚剑出昆崙。尔曹落落不入眼,此事悠悠谁与论。

我今但欲拂衣去,斗酒悲歌意气存。看君四十头未白,勉加餐食无多言。

将军饮美酒,红炉锦绣围。士卒栖毳幕,寒霜拥铁衣。

铁衣相对泪如雨,眼前哀乐是谁主。将军二十便封侯,那识人间征战苦。

自昔中原歌有菽,教诲尔子期式谷。元亮虽有五男儿,衔杯委运拟恸哭。

余初鞠子苦艰辛,年近半百始诞育。壮儿孱弱且多疾,爱养娇痴徒碌碌。

目今年垂十九龄,胸次茫然真朴?。有儿生晚又八祀,宦邸嬉戏相追逐。

诗书诵时转眼忘,督责才加便嚬蹙。孚儿襁褓尚未离,贤愚优劣应难卜。

吾今罪废且衰迟,一声长啸入幽谷。箕裘绍述赖尔曹,安得文行常郁郁。

立身孝友植本根,当效汝父与伯叔。任子官薄不足为,局蹐辕下空匍匐。

人生不学止滥竽,何异冠裳被禽犊。式谷回首成绝响,陶诗歔欷不堪读。

尔曹从此须努力,荏苒光阴如转毂。勿甘暴弃堕尘埃,人为刀俎己鱼肉。

寂寞麒麟阁,浮沈雁鹜行。已闻书上考,犹不负前王。

古井宫槐冷,空山海桧长。归心似潮水,日日向钱塘。

桐庐江水见底清,桐君山色青绕城。仙人指桐去千载,至今草木犹知名。

我来六月火云赤,为访名山侵晓出。芒鞋竹笠紫蕉衣,潇洒行踪杂樵牧。

松风迎客如有灵,笙竽响答洪涛应。丹崖转处洞门豁,石壁袅袅垂苍藤。

危楼一凭尘怀少,欲把仙书拾瑶草。西飞海鹤不归来,岭上荒祠白云老。

芳草侵阶,落花辞树。韶光一半随流去。杏饧门巷又清明,踏青试约邻家女。

旅燕初归,流莺欲语。垂杨绿遍闲庭宇。二分春色一分阴,一分不定晴和雨。

颇闻学士防风粥,曾吃诗人锦带羹。
岂谓茯苓宜岁晚,已收粳稻得霜晴。
腥膻习漫从教洗,禽鸟形残不忌烹。
饱食未须论月给,石杉偕坐听松声。
终日祇缘此,微官奈若何。
世情堪叹息,身计任蹉跎。
客鬓凉风早,乡心夜雨多。
故交谁复在,无厌数来过。
延平商阁瞰双溪,神剑光芒冲斗极。

  署之东园,久茀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

  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 “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善其言而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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