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杨咸亨江郊亭新成二十三韵

瞿塘一门江水倾,群趋激射随奔鲸。舟车冠盖凑蜀道,孰问张丈联殷兄。

相逢来往问地主,太守讵敢忘将迎。白崖候馆久茅蕝,近即野处披榛荆。

屏修启剔作庐舍,夙戒里旅迟留行。有如绶馆及郊劳,举国定制谁先鸣。

钱塘鄙人何所似,抵掌自视鸿毛轻。食焉抑畏堕偷懦,汎观彼己同虚盈。

山溪水浒肆登赏,靡识杰阁誇峥嵘。朋从簪盍得众隽,麈谭冰释欣初晴。

鼎新赞我筑斯馆,栋宇不贵朱连甍。入门便足庇风雨,揭榜却借江郊名。

时哉莲幕有嘉客,落笔能令风雨惊。联篇累牍溢我目,粲花丽藻舒我情。

人生悟合良快意,胡为四美嗟难并。日光天际发丰蔀,此去可并依离明。

直排阊阖出滟滪,肃肃东首歌宵征。循崖履坦竟无阻,为君留取能诗声。

此榜与诗傥不朽,此馆想同江水清。我来岁月愧销缩,整缨辑屦图归程。

遗名肯复计身后,谨愿第虞槃水擎。始终感慨遇僚友,遂事且喜相须成。

勉旃功业早期就,发轫自是天衢亨。

单夔,字虞卿,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孝宗乾道元年(一一六五),为大理评事。五年,除大理寺丞。六年,兼权度支郎官。八年,知湖州,寻除淮西总领(清同治《湖州府志》卷五)。淳熙三年(一一七六),除户部侍郎(《景定建康志》卷二六)。五年,出知平江府(同上书职官六二之二一)。光宗绍熙间知遂宁府、建宁府(《攻愧集》卷三六、四○)。宁宗庆元二年(一一九六),知绍兴府。四年,知隆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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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点斓斒喷玉骢,青丝结尾绣缠騣.鸣鞭晚出章台路,叶叶春依杨柳风。
蛮藤编箧自番禺,锦袋罗囊尽不如。
乞与扬州贮诗草,行春谁怕雨随车。
玉人为我殷勤醉。向醉里、添姿媚。偏著冠儿钗欲坠。桃花气暖,露浓烟重,不自禁春意。
绿榆阴下东行水。渐渐近、凄凉地。明月侵床愁不睡。眉儿吃皱,为谁无语,阁住阳关泪。

势凌空碧小嶕峣,秀木成阴映断桥。注意便为庐阜想,摇风最喜水芭蕉。

梧桐叶落满庭阴,锁闭朱门试院深。
曾是昔年辛苦地,不将今日负初心。

才从宫树听啼乌,旋见荒台叫鹧鸪。不用官家亲饮马,一鞭已塞洞庭湖。

雁来不带天边信,莫上高楼。新月如钩。一度看来一度愁。

人间无限伤心事,覆水难收。风叶飕飕。只是商量断送秋。

留都文物汉西京,虎踞龙蟠集俊英。高庙神灵尝陟降,中朝佞幸敢纵横!

琐闱月白钟山晓,乌府霜寒淮水清。望尽浮云天北极,长安应见泰阶明。

蛛迷楚馆,雁去秦楼,情怀不禁惨戚。带雨寒蛩,窗外似闻叹息。

锦衾斗帐人远,枉怨他、西风寒急。更漏尽,梦难成,毕竟此情谁识。

画尺宝簌尘积,冷落尽、枝上残红如摘。倦枕鬟松,空似雅翎剪黑。

裴回那成好梦,但鲛人、只有泪滴。恁打算,那人去、怎是少得。

妙画工意不工俗,老子见画只寻香。未应涂抹相欺得,政自不为时世妆。

奉阴碑左独停骖,身向天关试一探。峰顶晴光留夕照,城头寒色压秋岚。

登临不为风尘倦,山水从来梦寐眈。只忆白云亲舍远,回肠东北更东南。

兰闺深窅。正画帘不卷,烟篆低袅。整日相看,玉骨娉婷,清绝小窗晴晓。

陈王曾识凌波步,想一样、盈盈娇小。是谁将、倩影移来,化作一枝香草。

为忆深宫旧事,杜鹃啼血后,幽恨多少。洗净铅华,展尽芳心,只有闲愁未了。

孤根已分随冰雪,莫更被、东风吹老。算幽香、肯让梅花,耐得十分寒峭。

荆山天峙,辟立万丈。兰薄晖崖,琼林激响。哲人秀举,和璧夜朗。

凌霄矫翰,希风清往。

矫翰伊何,羽仪鲜洁。清往伊何,自然挺彻。易达外畅,聪鉴内察。

思乐寒权,披条映雪。

朱火炎上,渌水赴泉。风以气积,冰由霜坚。妙感无假,率应自然。

我虽异韵,及尔同玄。如彼竹柏,厉飙俱鲜。

利交甘绝,仰违玄指。君子淡亲,湛若澄水。余与吾生,相忘隐机。

泰不期显,在悴通否。

人间诚难,通由达识。才照经纶,能泯同异。钝神幽疾,宜处无事。

遇物以器,各自得意。长短任真,乃合其至。

畴昔宴游,缱绻髫乱。或方童颜,或始角巾。搴褐揽帔,濯素□吝。

壑无深流,丘无嚣仞。今也华发,卑高殊韵。形迹外乖,理畅内润。

巢由坦步,稷契王佐。太公奇拔,首阳空饿。各乘其道,两无贰过。

愿纺玄契,废疾高卧。

来赠载婉,妙有新唱。博以兼济,约以理当。非不悦子,驽骥殊量。

鸟养养之,任其沈飏。取诸胸怀,寄想郢匠。

九龙蟠屈卧秋山,松径云深掩竹关。双塔夕阳烟树渺,一桥波影鹭鸥间。

多君樽酒牵离绪,迟我梅花索笑颜。结构初成供远眺,记游回溯绍兴间。

湖上波光罨雪光,张祠清绝胜刘庄。
仙人自爱楼居好,六面山屏晓镜妆。

雄剑无端挂壁鸣。秋涛摇废垒,转鼍更。王良阁道照人行。

歌宛转,心抱北辰明。

云水谢浮名。客心争日月,预期程。与君回抚伯牙琴。

天风静,来有大龙听。

春半烟深汴水东,黄金丝软不胜风。
轻笼行殿迷天子,抛掷长安似梦中。

万绿藏深壑,苔龛路几层。侧身同蚁进,牵臂学猿腾。

累重缘留发,栖幽欲妒僧。半生迟引退,应悔镂春冰。

惨惨炎荒秋气阴,感时因事忆王琳。千家旅食羁臣泪,十载驰驱故国心。

北海月明双塔出,西堂雨过一钟深。厓门日暮空翘首,芦荻渔歌自古今。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以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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