囋血其如利觜何,荒陂一夕死贞娥。从教筋骨当年露,嬴得清名世不磨。
抱怀不可写,徘徊讵云已。渐聆寒漏促,屡顾清阴徙。
宵深河敛素,曙近云成绮。愿子引馀觞,为别怅伊迩。
君家南山有衣钵,丛桂分香老蟾窟。从来青紫半门生,今日子孙床满笏。
尔来先生复秀出,论事观书眼如月。岂惟传家秉赐彪,亦复生儿勔勮勃。
往时尝乘御史骢,未害霜蹄聊一蹶。双凫古邑试牛刀,百里治声传马卒。
今年视草直金銮,云章妙手看挥发。老夫当放一头地,有惭老骥追霜鹘。
座中三馆尽豪英,健笔纵横建安骨。已知佳会得四并,更许深杯辞百罚。
我虽不饮愿助勇,政要青灯照华发。但令风雨破天悭,未怕归途洗靴袜。
趣以冥感,契以情运。譬彼金兰,坚芳互训。郢夫寝斤,濠津阙问。
孰是超赏,非尔殆蕴。
婉晚闲暑,契阔二方。连镳朔野,齐棹江湘。冬均其温,夏共其凉。
岂伊多露,情深践霜。
神武遐涤,大衢方挥。屠耒晏业,介焉靡违。闲菀敝径,■弦湛徽。
欣彼二仲,与子俱归。
愿言无必,欣慨屡造。尔疾既缨,余忧用老。搔首匪勤,寔缠中抱。
言念佳人,只增心搅。
天道虽缅,福善可期。今唯吾子,久应在兹。乘理载遂,冲衿自怡。
三折既履,五德宜思。
予业弗高,屡羁尘役。勉彼俭勤,忝此坟籍。识以荣期,颜以厚积。
庶凭纳污,伫规三益。
余尝读白乐天《江州司马厅记》,言“自武德以来,庶官以便宜制事,皆非其初设官之制,自五大都督府,至于上中下那司马之职尽去,惟员与俸在。”余以隆庆二年秋,自吴兴改倅邢州,明年夏五月莅任,实司那之马政,今马政无所为也,独承奉太仆寺上下文移而已。所谓司马之职尽去,真如乐天所云者。
而乐天又言:江州左匡庐,右江、湖,土高气清,富有佳境,守土臣不可观游,惟司马得从容山水间,以足为乐。而邢,古河内,在太行山麓,《禹贡》衡津、大陆,并其境内。太史公称”邯郸亦漳、河间一都会”,“其谣俗犹有赵之风”,余夙欲览观其山川之美,而日闭门不出,则乐天所得以养志忘名者,余亦无以有之。然独爱乐天襟怀夷旷,能自适,现其所为诗,绝不类古迁谪者,有无聊不平之意。则所言江州之佳境,亦偶寓焉耳!虽徽江州,其有不自得者哉?
余自夏来,忽已秋中,颇能以书史自误。顾街内无精庐,治一土室,而户西向,寒风烈日,霖雨飞霜,无地可避。几榻亦不能具。月得俸黍米二石。余南人,不惯食黍米,然休休焉自谓识时知命,差不愧于乐天。因诵其语以为《厅记》。使乐天有知,亦以谓千载之下,乃有此同志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