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吴国器韵

平生不作稻粱谋,身世江湖一舸浮。
顾我方论天下事,喜君还向古人求。
涂穷解识知津意,岁晚应甘短褐忧。
便欲尽携书策卖,东家还许问邻不。
济南历城人。善属文,尝参戎幕。孝宗乾道中为枢密院编修官,旋致仕。有《定庵类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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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井前朝事,林僧问不知。
绍苔欺破阁,白鸟占閒池。
清楚曾经晋,荒唐直到隋。
南廊一声磬,斜照独凝思。

生同少伯五湖归,玉骨香魂愿不违。妒杀真娘墓前雨,又随神女峡中飞。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钓台渔父褐为裘,两两三三舴艋舟。能纵棹,惯乘流,
长江白浪不曾忧。
霅谿湾里钓渔翁,舴艋为家西复东。江上雪,浦边风,
笑著荷衣不叹穷。
松江蟹舍主人欢,菰饭莼羹亦共餐。枫叶落,荻花乾,
醉宿渔舟不觉寒。
青草湖中月正圆,巴陵渔父棹歌连。钓车子,橛头船,
乐在风波不用仙。
星斗心胸锦绣肠。厌随尘士客,逐炎凉。江山风月伴行藏。无人识,高卧水云乡。
肘后有仙方。假饶丹未就,寿须长。儒冠多误莫思量。十分酒,菡萏小池塘。

几载日华东畔住。吟尽上林卢橘树。暂因休沐卧家园,舍傍别筑莺花圃。

晓峰晴可数。竛竮小髻添娇嫭。羡风光,鲚鱼吹雪,紫燕画梁乳。

水榭潭香生一缕。閒课雏童煎日铸。定瓷翠滑最怜渠,南华且了朝来注。

扫花蓬岛侣。群骖鸾鹤阶前舞。愿年年,朱颜绿发,双向镜中驻。

不解芳菲节,人传上巳时;何须修禊事,蚤是弄涛儿!

花发吴淞江上村,隔花吹笛正黄昏。
风尘远道归何日,灯火高楼合断魂。
夜静几家无别泪,雨声终日过闲门。
天边杨柳今无数,短叶长条非故园。

馋蛟风激怒涛腥,逝水东倾夜不扃。无望金山邀北岸,恰逢潮水落皋亭。

乌衣夜色空迷燕,碧血中宵欲化萤。回首五云蟠御寝,断肠鹃哭向冬青。

一川风柳绿傞傞,古木茅茨近涧阿。汉上无人船不渡,水禽飞处夕阳多。

读书抱区区,所争吾是人。博浪偶不中,甘心东海尘。

万死存一卷,遇物吐其真。手栽桃李花,将欲变荆榛。

旧址相传五世昌,寒芜忍堕十年荒。
老吾衰落空怀土,幸汝辛勤自肯堂。
袖里莫忘无恤简,墙头犹有孔明桑。
地灵旧日钟文气,且要拊持此脉长。

南皮弦吹罢,终奕且留宾。日下房栊暗,华烛命佳人。

侧光全照局,回花半隐身。不辞纤手倦,羞令夜向晨。

作计桃源向四明,奔山奔水接檐楹。乡邻比视庞公隐,寇盗应知王粲名。

涛白掀天迷大浃,海青傍午下空城。我家更在三交外,战地閒花又落英。

世人每嫌春去速,我今只恨春来迟。清明已过犹飞雪,景奇可异非其时。

千林远望嗟枝瘦,细察方知蕾似豆。待之半月复兼旬,消息沉沉春不透。

九十春期不待人,何年陌上花枝茂。主人招宴烦恼除,谈玄谈艺语如珠。

素障高张钱选画,池塘乐事草虫图。画工巧笔何由现,凭借明灯烘背面。

千年平视难得真,神妙秋毫今始见。翠带波萦水荇柔,红绡翅薄蜻蜓倦。

蚱蜢雄踞臂怒张,汹汹欲向谁挑战。蚊团隐约暮天浮,嗡嗡恍惚声成片。

荷叶虽残绿尚妍,低昂好作水中天。护它蛙伴双双坐,闲话今年并去年。

我自离家千万里,春风往往吹愁起。登楼何处望云山,蓟北潇湘期梦里。

今看此画心意投,花鸟虫鱼各自由。我亦开怀权自适,悠然与作逍遥游。

梅绿樱红春二清,果然立夏见三新。怜他一点羞光念,也比深宫献庙真。

乍经沧海到澎阳,岛屿青青水一方。奉使东瀛持虎节,安流南纪靖龙堂。
天生绝险山河固,运际文明日月光。努力诸君劳镇抚,輶轩载笔颂平康。

秋豫凝仙览,宸游转翠华。
呼鹰下鸟路,戏马出龙沙。
紫菊宜新寿,丹萸辟旧邪。
须陪长久宴,岁岁奉吹花。
辜月今朝初一日,正当冬至满霜月。
一阳佳节大家间,字字含玄向白日。

扬帆又向鄂城还,秋去春来转眴间。折柳繫舟鹦鹉埭,落花送客凤凰山。

弹琴洞口云千叠,吹笛楼头月一弯。太息征途犹故我,何时同与返乡关。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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