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身之宝,固塞勿飞扬。存无守有,中间无念以为常。
把定玄关一窍,视听尽收归里,坎兑互堤防。寤寐神依抱,形气两相忘。
圆陀陀,光烁烁,貌堂堂。分明真我,罔象里全彰。此即非空非色,自是本来面目,阴鼎炼元阳。
出世真如佛,馀二莫思量。
夏元鼎[约公元1201年前后在世]字宗禹,永嘉(今浙江永嘉)人。南宋时期人。
古来剑侠王海外,虬髯之客何英雄!此世界真新世界,剧怜归计太匆匆。
孙奇逢,字启泰,号钟元,北直容城入也。少倜傥,好奇节,而内行笃修;负经世之略,常欲赫然著功烈,而不可强以仕。先是,高攀龙、顾宪成讲学东林,海内士大夫立名义者多附焉。及天启初,逆奄魏忠贤得政,叨秽者争出其门,而目东林诸君子为党。由是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顺昌、缪昌期次第死厂狱,祸及亲党。而奇逢独与定兴鹿正、张果中倾身为之,诸公卒赖以归骨,世所传“范阳三烈士”也。
方是时,孙承宗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辽,奇逢之友归安茅元仪及鹿正之子善继皆在幕府。奇逢密上书承宗,承宗以军事疏请入见。忠贤大惧,绕御床而泣,以严旨遏承宗于中途。而世以此益高奇逢之义。台垣及巡抚交荐屡征,不起,承宗欲疏请以职方起赞军事,使元仪先之,奇逢亦不应也。其后畿内盗贼数骇,容城危困,乃携家入易州五公山,门生亲故从而相保者数百家,奇逢为教条部署守御,而弦歌不辍。
入国朝,以国子祭酒征,有司敦趣,卒固辞。移居新安,既而渡河,止苏门百泉。水部郎马光裕奉以夏峰田庐,逆率子弟躬耕,四方来学,愿留者,亦授田使耕,所居遂成聚。
奇逢始与鹿善继讲学,以象山、阳明为宗,及晚年,乃更和通朱子之说。其治身务自刻砥,执亲之丧,率兄弟庐墓侧凡六年。人无贤愚,苟问学,必开以性之所近,使自力于庸行。其与人无町畦,虽武夫悍卒工商隶圉野夫牧竖,必以诚意接之,用此名在天下,而人无忌嫉者。方杨、左在难,众皆为奇逢危,而忠贤左右皆近畿人,夙重奇逢质行,无不阴为之地者。鼎革后,诸公必欲强起奇逢,平凉胡廷佐曰:“人各有志,彼自乐处隐就闲,何故必令与吾侪一辙乎?”居夏峰二十有五年,卒,年九十有二。
河南北学者,岁时奉祀百泉书院,而容城与刘因、杨继盛同祀,保定与孙文正承宗、鹿忠节善继并祀学宫,天下无知与不知,皆称曰夏峰先生。
赞曰:先兄百川闻之夏峰之学者,征君尝语人曰:“吾始自分与杨、左诸贤同命,及涉乱离,可以犯死者数矣,而终无恙,是以学贵知命而不惑也。”征君论学之书甚具,其质行,学者谱焉,兹故不论,而独著其荦荦大者。方高阳孙少师以军事相属,先生力辞不就,众皆惜之,而少师再用再黜,讫无成功,《易》所谓“介于石,不终日”者,其殆庶几耶。
往事付杯酒,残生馀幅巾。更须占大衍,久已玩同人。
犒少佣奴懒,迎迟过客嗔。悔曾迷宦海,素不媚钱神。
行山回合,汾河萦带,遗基尚说韩侯。衰柳将坛,闲花战垒,千年姓字长留。
阳夏事悠然,叹黥彭一例,钟室埋愁。震主功高,鼎分空忆蒯通谋。
征途访古停辀,望灵风天半,英气凌秋。传檄片言,藏弓末路,荣枯总付东流。
祠宇倚津楼,想巫弦社鼓,夜夜神游。看取长陵断褐,谁与酹荒丘。
人子能不念其母,乌鸟哑哑犹返哺。十月怀娠乳抱劳,亦期仰事慰迟暮。
那知中道母子分,南望亲舍唯白云。伯也执殳在军旅,堂上消息空传闻。
将军命许迎就养,拜捧檄文喜无量。杭州万里到兰州,母见子如堕天上。
膝间乍见欢复悲,天河水流有合时。宜男草是别时草,老莱衣是别时衣。
只今四海车书一,人间万事真难必。十年戎马行陈间,子母团圞有今日。
吴君煮酒酒不群,要余饮酒书八分。墨摩一斗纸丈二,弱豪不醉难策勋。
是时春暖窗半启,花香酒气醲氤氲。浅斟细酌到无算,对客解带微觉醺。
请试把管管无力,写出便付秦人焚。红杏小史真解事,杯盘罗列腥与荤。
纵饮大啖杂谐谑,花阴渐转天将曛。兴酣落笔无束缚,墨沈不顾沾裳裙。
横卷直幅尽挥洒,苦无余纸书嘉文。旁观畅意呼大好,一赞亦足张吾军。
乃知工拙在气势,较量肥瘦徒纷纭。吴君吴君但愿日日饮酒书八分,富贵于我如浮云。
羸马山行到日斜,寒鸦几点度残霞。半帘霁色烟初暝,满耳莺声兴未涯。
淡绿远红村外景,小桥流水野人家。驱驰不觉春光老,醉倚东风看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