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杂感 其八

先生不让广文贫,尘海茫茫剩此身。一第早应成废物,千秋谁定作传人。

莫将文字惊流俗,也有奇愁动鬼神。满眼风波极天表,更从何处问迷津。

孙桐生(1824—1904),字晓峰,四川绵阳人。一八五二年成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历任湖南安仁、酃县、安福、桃源诸县县令,永州知府等职。一八八四年辞官归里,主讲绵州治经书院达十年之久。一生编、撰、刻、印书籍达二十一种,如《国朝全蜀诗钞》、《绣象石头记(红楼梦)》等。有诗集《游华蓥山诗钞》、《楚游草》(均佚),今仅辑得遗诗二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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蔗浆酪粉,玉壶冰醑,朝罢更闻宣赐。去天咫尺,下拜再三,幸今有母可遗。年年此日,共道月入怀中最贵。向暑天,正风云会遇,有恁嘉瑞。鹤冲霄,鱼得水。一超便、直入神仙地。植根江表。开拓两河,做得黑头公未。骑鲸赤手,问如何、长鞭尺箠。向来王谢风流,只今管是。
疏雨洗,细风吹。淡黄时。不分小亭芳草绿,映檐低。
楼下十二层梯。日长影里莺啼。倚遍阑干看尽柳,忆腰肢。

连日春寒不上楼,画屏斜掩梦悠悠。梅花吹尽成香雪,帘外东风未肯休。

记得当年年少时,兰汤浴罢试新衣。
三三五五垂杨底,守定龙舟看不归。
从军征遐路,讨彼东南夷。
方舟顺广川,薄暮未安坻。
白日半西山,桑梓有余晖。
蟋蟀夹岸鸣,孤鸟翩翩飞。
征夫心多怀,恻怆令吾悲。
下船登高防,草露沾我衣。
回身赴床寝,此愁当告谁。
身服干戈事,岂得念所私。
即戎有授命,兹理不可违。
秀岩万仞拔天起,划堮剜垠争怪诡。
六花一夜积三尺,化作冰壶无表里。
幼舆丘壑自不凡,何况有雪被此岩。
天教管领清凉界,雪岩自号冰书衔。
岩前列植梅松竹,三友相从吾事足。
灵台片雪晛不消,吐作新诗动惊俗。
有客有客山水仙,挥毫欲写雪洞天。
敲门试惊袁安眠,莫作剡溪王子船。

月在征车发,秋深但叶飞。白云山际出,孤光上客衣。

敛袖来清影,近远未相违。辞郭郊情旷,寻烟古道微。

林疏迎露薄,草却避霜威。悬知草木意,有待必朝晞。

未及东方旭,苍茫斗晓晖。物情欣始得,所见尽依依。

夙夜何人者,瞿瞿久渴饥。感物矜时节,翻憎耳目机。

羸骖戢束来闽岭,晚岁峥嵘宿泗洲。一缕蝉联通鸟道,万鞓层叠挂民畴。

林标入夜梢云梵,暖色先春动毳裘。谁把地祇金锁掣,踏开行客古今愁。

孟郊天地窄,杨朱歧路多。
去年雪欺客,平地一尺深。
谢遣东阁花,那雇西床琴。
故人初不知,屋侧乃见寻。
悠然振永起,谁复明此心。
今晨风日何佳哉,南极老人度岭来。
此翁身如白玉树,已过千百大火聚。
望天留之付真主,世间毒烈计已误。
柯山潘子应鼓舞,与子异时从杖屦。

与子三年别,相思日几回。携琴松下石,沽酒陇头梅。

驿远诗难寄,山深雁不来。渭滨千亩竹,瞻溯重徘徊。

万物中萧洒,修篁独逸群。贞姿曾冒雪,高节欲凌云。
细韵风初发,浓烟日正曛。因题偏惜别,不可暂无君。

午夜凉飙生,秋声惊坐寐。月色盈中庭,桐阴减半砌。

志士感时节,繁忧浩无际。碧宇河汉横,寥廓绝纤翳。

太虚本澄明,尘劳徒敝敝。人心有天游,胡为自胶戾。

休官众未许,分政且归闽。名系金闺彦,身为蕙帐人。

林泉新得主,冠履渐无尘。知足应常足,安能更问津。

探水卓破金龟头,拨云敲断老虎脚。

江心楼阁梵王宫,三千世界疑虚空。渔村相对一水隔,竹篱茅舍有无中。

半开霁景更奇特,远树参差青历历。一图水墨海天秋,今古不知谁捲得。

姑苏眺形胜,西南孕岩壑。卸帆高攀桥,飞盖赴崖崿。

一登支硎山,不见支公鹤。千尺雪流泉,琤琮有脉络。

遥指见天平,万笏插碧落。名贤以地灵,相慕起敬恪。

何处馆娃宫,门外清波阔。此日经行处,昔年都领略。

山山尽相识,忘疲便行蹻。暮色已苍然,呼船闻应诺。

夜来欸乃声,行歌未寂寞。月上听鸡鸣,舟倚穹窿脚。

群峰此最高,杳霭厚盘礴。道观瞰太湖,清光浸天廓。

邓尉嶪相望,耸翠不示弱。中途古柏寺,七柏森可愕。

盘桓不能去,龙鸾蛟螭攫。舍之循山径,夹道纷枝柞。

万峰叩禅关,坐向还元阁。阁上题咏多,纱笼映帘幕。

法华渔洋山,眉黛镜中作。湖云缭僧楼,烟水空漠漠。

衣上云能雨,飞向崖下落。寺后青州茔,具区面杯杓。

近岭一米堆,命名象形谑。逶迤四五里,香雪梅未萼。

有台踞梅颠,凡夫家园乐。柰何桑补梅,鄙哉此土著。

云表光福塔,行行逾横彴。村市野而秀,寺碑字难度。

铜佛祷雨灵,僧言疑未确。人境苦匆匆,烟霞念宿约。

路从儿店分,船向女湖泊。回首名胜游,客去山仍昨。

藐予尘埃子,不得名山托。诗句比图经,他年按图索。

跪展遗容,伤哉吾母,如见当年。忆含毫想像,桐花窗下,整衣端坐,萱草栏边。

堂上含饴,阶前舞彩,十载悲欢仿佛间。儿偏愧,愧霞冠凤帔,何日重添。

思量经几团圞。叹忽地、音容便渺然。痛临岐针线,行时密密,隔江烽火,病后恹恹。

寥落倚闾,仓皇避地,衣带盈盈判各天。还慰藉,有朝温夕省,嗟仲能贤。

  轼顿首再拜。闻足下名久矣,又于相识处,往往见所作诗文,虽不多,亦足以髣髴其为人矣。

  寻常不通书问,怠慢之罪,独可阔略,及足下斩然在疚,亦不能以一字奉慰。舍弟子由至,先蒙惠书,又复懒不即答,顽钝废礼,一至于此,而足下终不弃绝,递中再辱手书,待遇益隆,览之面热汗下也。

  足下才高识明,不应轻许与人,得非用黄鲁直、秦太虚辈语,真以为然耶?不肖为人所憎,而二子独喜见誉,如人嗜昌歜、羊枣,未易诘其所以然者。以二子为妄则不可,遂欲以移之众口,又大不可也。

  轼少年时,读书作文,专为应举而已。既及进士第,贪得不已,又举制策,其实何所有。而其科号为直言极谏,故每纷然诵说古今,考论是非,以应其名耳,人苦不自知,既以此得,因以为实能之,故譊譊至今,坐此得罪几死,所谓齐虏以口舌得官,直可笑也。然世人遂以轼为欲立异同,则过矣。妄论利害,搀说得失,此正制科人习气。譬之候虫时鸟,自鸣自己,何足为损益。轼每怪时人待轼过重,而足下又复称说如此,愈非其实。

  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足下又复创相推与,甚非所望。

  木有瘿,石有晕,犀有通,以取妍于人;皆物之病也。谪居无事,默自观省,回视三十年以来所为,多其病者。足下所见,皆故我,非今我也。无乃闻其声不考其情,取其华而遗其实乎?抑将又有取于此也?此事非相见不能尽。

  自得罪后,不敢作文字。此书虽非文,然信笔书意,不觉累幅,亦不须示人。必喻此意。

  岁行尽,寒苦。惟万万节哀强食。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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