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田述感 其一

江海三年客,萍蓬无定居。此生遭圣代,高枕乃吾庐。

慈竹春阴覆,荒城鲁殿余。开襟驱瘴疠,跋涉体何如。

(?—1899)山东济宁人,字莱山。咸丰六年进士。光绪间以接近醇亲王,渐与闻机要,十年,官军机大臣兼总理衙门大臣,兵部尚书,历典会试。中日战后李鸿章签《马关条约》,廷臣多反对议和,毓汶力言战不可恃,光绪帝乃署约。旋称病告休。卒谥文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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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东城咱,芬芳数里尘。
风光不相待,愁杀未游人。

自谙趋拜力惟艰,柯岭归休远帝寰。抱瓮不能师老圃,驱车犹足访名山。

鱼书入手慇勤后,雁字排空杳霭间。多荷主人期我意,谢公遗迹愿跻攀。

洛出熊耳,东流会集。夏禹导疏,经於洛邑。元龟赤字,汉符是立。

帝都通路,建国南乡。万乘终济,造舟为梁。三都五州,贡篚万方。

广视远听,审任贤良。元首昭明,庶物是康。

行歌翠微里,共下山前路。千峰返照外,一鸟投岩去。

渡口晚无人,系舸芳洲树。

露凝霜重渐倾欹,宴赏才过小雪时。
蒂有余香金淡泊,枝无全叶翠离披。
半床落月蛩声病,万里寒云雁阵迟。
明岁秋风知再会,暂时分手莫相思。
急雨来排难,余蒸顿解严,
时蜩鸣露柳,客燕度风帘。
屈指秋无几,安心气自恬。
夜凉都不寐,落月莹虚檐。

雪里开花却是迟,羞归应为负花期。即今耆旧无新语,独立苍茫自咏诗。

趣程访先贤,迤逦寻福山,灵境惬素心,恍疑梦寐间。

奇秀万交目,吾心一以閒。问心何以閒?万有性不存。

所性如兼存,万物同浑然。一石砺心确,一花应心妍。

有鸟对关关,有泉同涓涓。风云恒变化,我心自存存。

为语山中人,诣道以我观。

游客芳春林。春芳伤客心。
和风飞清响。鲜云垂薄阴。
蕙草饶淑气。时鸟多好音。
翩翩鸣鸠羽。喈喈仓庚吟。
幽兰盈通谷。长秀被高岑。
女萝亦有托。蔓葛亦有寻。
伤哉客游士。忧思一何深。
目感随气草。耳悲咏时禽。
寤寐多远念。缅然若飞沈。
愿托归风响。寄言遗所钦。

两崖松竹绿萧萧,时听岩阴响野樵。鹤信蚤归题箓客,蜂房分缀鍊丹寮。

晋时月在淦源浅,粤国云通勾漏遥。仙驭肯忘桥鼎地,风笙清夜落璿霄。

亲炙先生已有年,深知蕴蓄冠群贤。德全圣学相传后,心契人文未画前。

造化经纶图要妙,太虚聚散语精研。于今遗世真无愧,祇使愚蒙痛自怜。

诗酒独游寺,琴书多寄僧。

细草滩平衔鸭嘴,横云峰断似蜂腰。天然一幅写生意,何事丹青纸上描。

原泉落青天,当道巉翠壁。界破一条虹,东西流两邑。

两邑民颇淳,不劳官置驿。后村报前村,舆夫歘然集。

惯行轻积险,改负逞新力。而我坐何安,大半亲降陟。

吁嘘邻封讼,使往平曲直。道丧巧伪滋,论公贪猥嫉。

愧尔荷锄翁,身劬心最逸。

民居寥落不成村,天道人心且莫论。我亦被兵几失路,一鞭残照过夷门。

梧桐院静,把琼箫吹彻,声声流水。乐府新翻金缕曲,谁道唾壶敲碎。

翠黛轻颦,烟鬟斜亸,犹是裙钗辈。高烧银烛,海棠花恐惊睡。

何意飘入青云,银河倒泻,乱见天花坠。风透罗衣如纸薄,遮莫凝成红泪。

树底啼莺,花梢弄月,非梦兼非醉。明朝窥镜,玉容添得憔悴。

德山棒下金沙异,临济喝中宾主分。
到此若无真正眼,可怜辜负本来人。

风尘驰逐,叹时物迁移,新红故绿。过隙如驹,流光似电,那晓醉多醒独。

达人自能忘世,守己居然为谷。报初度,正青阳方转,岂因年蹙?

迈轴,羡我友独寤寐,言不受北山辱。诗就长吟,兴来清啸,却喜林间多竹。

鸿渐杜门茶饮,鲁望乘舟书束。趋良会,好追芳前哲,逍遥云麓。

茅君职守屡经年,悬窦回中坐几仙。
酒瓮若盈吾欲客,不须灵窍仰观天。

  桑怿,开封雍丘人。其兄慥,本举进士有名,怿亦举进士,再不中,去游汝、颍间,得龙城废田数顷,退而力耕。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 “愿为耆长,往来里中察奸民。”因召里中少年,戒曰:“盗不可为也!吾在此,不汝容也!”少年皆诺。里老父子死未敛,盗夜脱其衣; 里父老怯,无他子,不敢告县,臝其尸不能葬。怿闻而悲之,然疑少年王生者,夜人其家,探其箧,不使之知觉。明日遇之,问曰:“尔诺我不为盗矣,今又盗里父子尸者,非尔邪?”少年色动;即推仆地,缚之。诘共盗者,王生指某少年,怿呼壮丁守王生,又自驰取某少年者,送县, 皆伏法。

  又尝之郏城,遇尉方出捕盗,招怿饮酒,遂与俱行。至贼所藏,尉怯,阳为不知以过,怿曰:“贼在此,何之乎?”下马独格杀数人,因尽缚之。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剑以往,杀数人,缚其余。汝旁县为之无盗。京西转运使奏其事,授郏城尉。

  天圣中,河南诸县多盗,转运奏移渑池尉。崤,古险地,多深山,而青灰山尤阻险,为盗所恃。恶盗王伯者,藏此山,时出为近县害。当此时,王伯名闻朝廷,为巡检者,皆授名以捕之。既怿至,巡检者伪为宣头以示怿,将谋招出之。怿信之,不疑其伪也。因谍知伯所在,挺身人贼中招之,与伯同卧起十余日,乃出。巡检者反以兵邀于山口,怿几不自免。怿曰:“巡检授名,惧无功尔。”即以伯与巡检,使自为功,不复自言。巡检俘献京师,朝廷知其实,罪黜巡检。

  怿为尉岁余,改授右班殿直、永安县巡检。明道、景祐之交,天下旱蝗,盗贼稍稍起,其间有恶贼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以传召怿至京,授二十三人名,使往捕。怿谋曰:“盗畏吾名,必已溃,溃则难得矣,宜先示之以怯。 ”至则闭栅,戒军吏无一人得辄出。居数日,军吏不知所为,数请出自效,辄不许。既而夜与数卒变为盗服以出, 迹盗所尝行处,入民家,民皆走,独有一媪留,为作饮食,馈之如盗。乃归,复避栅三日,又往,则携其具就媪馔,而以其余遗媪,媪待以为真盗矣。乃稍就媪,与语及群盗辈。媪曰:“彼闻桑怿来,始畏之,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知其不足畏,今皆还也。某在某处,某在某所矣。”怿尽钩得之。复三日,又往,厚遗之,遂以实告曰:“我,桑怿也,烦媪为察其实而慎勿泄!后三日,我复来矣。”后又三日往,媪察其实审矣。明旦,部分军士,用甲若干人于某所取某盗,卒若干人于某处取某盗。其尤强者在某所,则自驰马以往,士卒不及从,惟四骑追之,遂与贼遇,手杀三人。凡二十三人者,一日皆获。二十八日,复命京师。

  枢密吏谓曰:“与我银,为君致阁职。”怿曰:“用赂得官,非我欲,况贫无银;有,固不可也。”吏怒,匿其阀,以免短使送三班。三班用例,与兵马监押。未行,会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昭、化诸州皆警,往者数辈不能定。因命怿往,尽手杀之。还,乃授阁门祗候。怿曰:“是行也,非独吾功,位有居吾上者,吾乃其佐也,今彼留而我还,我赏厚而彼轻,得不疑我盖其功而自伐乎?受之徒惭吾心。”将让其赏归己上者,以奏稿示予。予谓曰:“让之,必不听,徒以好名与诈取讥也。”怿叹曰:“亦思之,然士顾其心何如尔,当自信其心以行,讥何累也?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也已。”余惭其言。卒让之,不听。怿虽举进士,而不甚知书,然其所为,皆合道理,多此类。

  始居雍丘,遭大水,有粟二廪,将以舟载之,见民走避溺者,遂弃其粟,以舟载之。见民荒岁,聚其里人饲之,粟尽乃止。怿善剑及铁简,力过数人,而有谋略。遇人常畏,若不自足。其为人不甚长大,亦自修为威仪,言语如不出其口,卒然遇人,不知其健且勇也。

  庐陵欧阳修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性也。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之,欲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诬也,知今人固有而但不尽知也。怿所为壮矣,而不知予文能如迁书,使人读而喜否?姑次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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