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红日,压着一层层的屋檐。阵阵料峭的春寒而至,这是一个困人的天气。她感到浑身慵懒无力,起床的时候,还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她简单地梳洗完毕,走到了妆台前。对着镜子,她只是草草地画了一下眉毛。
陈廷焯曾言:“所谓沉郁者,意在笔先,神余言外。”起句“晓日压重檐”中的一个“压”字,就首先给读者营造了一种沉郁的氛围。“天气困人梳洗懒”,作者把无精打采的神情和不满的情绪,全都责怪在周身的环境和天气了。李清照曾写:“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宋朝四川的歌妓僧儿也写过:“愁烦,梳洗懒,寻思陪宴,把月湖边”。还有温庭钧笔下所描写的女子:“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这些女子在心思不定的时候,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懒于梳洗,不愿化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我们接着往下看。
“闲把绣丝挦,认得金针又倒拈”。这一句,就写得特别的有意思。那是她打开小巧精致的针线盒,拿出针线原本想刺绣出一幅鸳鸯图的。可她居然把绣花针给拿反了。作者这样写,也并非夸张,正说明了她当时该是多么的心不在焉的。王世贞在《艺苑卮言。论词》书中说:“词号称诗余,然而诗人不为也。孙夫人「闲把绣丝挦,认得金针又还有倒拈」,可谓看朱成碧矣。”看朱成碧是指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极度思念之时,把红色看成了绿色。红和绿,本是两种反差很大的颜色,一个人能产生这样视觉上巨大的偏差,不是魂不守舍,那是什么?不是心不在焉,又会是什么?武则天曾写过一首《如意娘》的诗:“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结句的“满院杨花不卷帘”,道出了女子细腻而敏感的心思。杨花就是柳絮。春寒之际,柳絮飘飞。她心里特别清楚,外面院子里的柳絮,此时是怎样一副漫天乱飞的景象的。
在古人眼里,柳絮是温柔多情的。晏殊《踏莎行》:“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同时,古人还认为柳絮一旦落入水中,在经过一夜后就会化作浮萍。如苏轼《再和曾仲锡荔支》:“柳花著水万浮萍,荔实周天两岁星。”而这种浮踪不定的柳絮,更像是那些出门在外四处飘泊的游子。陈子龙《浣溪沙》:“百尺章台撩乱飞,重重帘幕弄春晖。怜他飘泊奈他飞。”
“陌上游人归也未?”原来,这一句才是真正解开谜团的答案。她之所以心情不好,状态不佳,那是由于她心有所盼,心有所系而造成的,与天气其实是毫不相干。
絮一直飞,气氛不算融洽。寂寞的屋檐下,她渐渐感到心在变化。她的丈夫始终都没有归来,她显得非常的惶恐不安。她怕帘外的飞絮,再次撩拨起自己的情思,故迟迟不敢卷起珠帘去看。这个过程,是一种煎熬,更是矛盾而痛苦的。宋代诗人盛世忠《倦妆图》一诗中写有:“料应春事关心曲,怕见杨花不卷帘”。朱淑真也怕卷帘,她在《谒金门》中写:“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还有《生查子》中的:“不忍卷帘看,寂寞梨花落。”这些诗词中写的“不卷帘”,都属于同一个意思。
这首《南乡子》以景开篇,又以景结情,首尾呼应,手法娴熟。故一直以来,深受人们的喜欢。
明朝作家沈鲸的昆剧剧本《双珠记》和清朝手抄话本小说《锦绣衣》中,都曾引用过这一首词。不过,小说《锦绣衣》一书里却把这首词误写为唐朝孙夫人所作。另在清朝诗词家舒梦兰编写的《白香词谱》中,对此词亦有记载。
明初杂剧作家贾仲明,在他写的剧本《萧淑兰情寄菩萨蛮》中,更是将这首词诠释得细腻动人,深情而缠绵:
“伤春病染,郁闷沉沉,鬼病恹恹。相思即渐,碧窗唾渍稠粘。几缕柔丝空系情,满院杨花不卷帘。鬓軃楚云松,懒对妆奁。。。。。。”
飘忽来何处,纷纭势不齐。漫空翻上下,著地遍东西。
冻合松林重,声闻竹屋低。嵚崟缘石壁,烂漫布山溪。
曲直循绳矩,方圆应璧圭。寒辉偏照户,素质不沾泥。
附垤俄惊厚,填洼迥觉澌。伴吟栖近阁,随舞入青闺。
猎往踪先得,樵归路欲迷。谷深愁侧入,桥滑怯危跻。
林暝蹲千鹄,沙寒散万羝。缀衣侪玦瑀,集树混梅梨。
堤港增新堰,田园失旧畦。马驰惊逸辙,兔过识奔蹄。
行客重装襺,居人缩拥烓。积檐朝未扫,压轴晚犹?。
赏胜思图画,驱寒问酒椑。冻僵怜野狖,光眩误邻鸡。
晏岁应多遇,严程未可稽。停鞭呵冻笔,聊与寄新题。
丈夫贵善后,事或失谋始。桓桓张楚国,挺生海陵里。
一门蓄大志,群雄适蜂起。玄珠探甓社,白马饮浙水。
三年车辙南,北向复同轨。量容甘公说,情厚穆生醴。
誓击祖生楫,竟折孙策箠。天王诏褒赠,守将躬岁祀。
翼然东昆丘,兰橑映疏绮。青蘩春荐豆,翠柏寒动棨。
乾坤宥孤臣,风雨猖五鬼。铜驼使有觉,荐惧荆棘杞。
衲被蒙头宿火红,雪寒愁听上方钟。开门忽怪山为海,万叠银涛露一峰。
操初得彧从,即比诸子房。彧劝操取兖,亦比诸高光。
既为操也臣,岂为汉也亡。其仁先管仲,司马准的伤。
其道似伯夷,大苏稚且狂。牧之不云乎,教盗以穴墙。
发匮不同挈,乃欲居于良。或云彧自杀,志亦良可伤。
方彧留寿春,抱疾仍徬徨。操也馈之食,发视但空筐。
正如周亚夫,赐肉景帝傍。大胔不置箸,杀机盖已彰。
然则操杀彧,世论徒蜩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