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颙宅作阿兰若,娄约身归窣堵坡。今日隐侯孙亦老,偶寻陈迹到烟萝。
藕花深处汎楼船,八面亭台绮绣连。晴鹜乱蒲迷弱缆,空蝉落叶和繁弦。
蟹螯入手殽烝最,莲实登筵果品先。共倒碧筒宁惜醉,明时多幸侍甘泉。
晓发和阳城,飞舆度平陆。远眺翠微中,晴空锁秋绿。
渐近见炊烟,乃知非空谷。竹木翠交加,深藏数椽屋。
栋宇覆茅茨,周遭环朴蔌。屋后插青峰,门前流碧玉。
悬檐挂薜萝,隔篱栽苜蓿。我来憩其下,幽径何纾曲。
隐者无怀氏,胸次岂龌龊。兴来酌村醪,閒居友松竹。
力勤苦耕耘,薄田频收熟。力勤苦耕耘,薄田频收熟。
农圃毕馀生,输官堆刍粟。场廪无多馀,自供聊亦足。
嗟我事轩冕,郎署惭微禄。四牡即騑騑,半生空碌碌。
何以效涓埃,急须反初服。长揖青云客,躬耕南山麓。
广文曾生,来自南丰,入太学,与其诸生群进于有司。有司敛群才,操尺度,概以一法。考。其不中者而弃之;虽有魁垒拔出之才,其一累黍不中尺度,则弃不敢取。幸而得良有司,不过反同众人叹嗟爱惜,若取舍非己事者。诿曰:“有司有法,奈何不中!”有司固不自任其责,而天下之人亦不以责有司,皆曰:“其不中,法也。”不幸有司度一失手,则往往失多而得少。
呜呼!有司所操果良法邪?何其久而不思革也?况若曾生之业,其大者固已魁垒,其于小者亦可以中尺度;而有司弃之,可怪也!然曾生不非同进,不罪有司,告予以归,思广其学而坚其守。予初骇其文,又壮其志,夫农夫不咎岁而菑播是勤,甚水旱则已;使一有获,则岂不多邪?
曾生橐其文数十万言来京师,京师之人无求曾生者,然曾生亦不以干也。予岂敢求生,而生辱以顾予。是京师之人既不求之,而有司又失之,而独予得也。于其行也,遂见于文,使知生者可以吊有司而贺余之独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