舶上谣送伯庸以番货事奉使闽浙十首 其七

素馨华畔十八娘,炎云瑞露酌天浆。一日供厨三百颗,使君馆券莫支羊。

宋本[元](公元一二八一年至一三三四年)字诚夫,大都人。生于元世祖至元十八年,卒于惠宗元统二年,年五十四岁。自幼颖拔。稍长,读书穷日夜,句探字索,必通贯乃已。至治元年(公元一三二一年)策士,赐进士第一;授翰林修撰。泰定元年,(公元一三二四年)除监察御史,以敢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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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风急浪翻空,声击枫林半夜钟。
惊起客船尘梦破,踏翻大地去无踪。
寒山抚掌,庞老槌胸。
少室门庭空寂寂,凝寒古路绿苔封。
命赋长短句,乃得天仙子,写呈两公,末章并发一笑
楼外轻阴春淡伫。数点杏梢寒食雨。少年油壁记寻芳,梁苑路。今何处。千树红云空梦去。
惊见此花须折取。明日满城传侍女。情知醉里惜花深,留春住。听莺语。一段风流天赋与。

流光如水。芙蓉初洗。玲珑影、镜中谁似。露华沾湿,多半寒相倚。

甚处窥他新蕊。

吹满红阴,生怕梧桐乱尔。萧疏处、萤穿未已。素飙偏早,催据秋霜始。

乍褪殷勤结子。

吾祖昔入粤,五世乃始昌。当时佛抱送,坠地腾佛光。

以寺名厥名,至今留馀庆。我从海上来,五载离闽疆。

此行访佛迹,再见闽山苍。闽山连粤山,遥控东南洋。

长蛟率悍类,毒雾遮日光。安得佛金钟,覆使毋披猖。

欲读金字经,贝叶无遗藏。谁传神山笔,父老思先皇。

入寺考故名,剔藓残碑旁。手携石墨归,满路昙花香。

我家丁香大盈丈,天公靳惜非丹材。
去年花开香满屋,我方局促缠悲哀。
准拟今年必无事,尽可花下相追陪。
何期顿与花隔绝,斗粟牵从江上来。
前日我家寄书至,为报堂前花正开。
熏人已如兰麝喷,照眼还若锦绣堆。
狂蜂游蝶自来往,旧成蹊处今生苔。
主人有花不解赏,向来何以事栽培。
置书不觉双泪堕,人事好乖如此哉。
嗟我行年近六十,鬓发星星心已灰。
纵使从今得自便,此生看花能几回。
况复奔驰未能已,断蓬正滚风中埃。
欲往一见尚不可,敢望近前持酒杯。
须知轩冕傥来耳,不如归去山之隈。

三寺神灯古有名,我来惟见月华清。非关佛日今消歇,应避文星不敢明。

君不闻吕亢蟹图记,拥剑望潮分种类。帅以蝤蛑殿以蜞,草泽横行雄十二。

又不闻毕卓老而饕,左手持杯右手螯。公子无肠来佐酒,瓮头高卧乐陶陶。

李君画家之巨子,嚼墨一喷云满纸。等閒为我写团尖,绘影绘声复神似。

烟波十载老浮家,九月经霜红蓼花。我似蔡谟不解读,醉中偏爱听爬沙。

橙切香黄欣得汝,迨我暇矣饮此湑。风尘谁爱长卿才,莫妄都亭作人语。

纷纷馨绀与腥黄,执穗朝魁态不忙。涉笔居然成妙趣,毫端风味胜江乡。

画里有诗诗有画,取君真迹高堂挂。为问关中识得不,此图何似子章髅。

锡山老人世事疏,服田力穑住南湖。初耕稳办醉乡料,未祭已还官府租。

草泽樵渔为逸侣,茅茨经史作农儒。似嫌沮溺终忘世,肯放儿孙涉仕途。

东观声名北斗齐,凤皇踪迹戍雕题。八千里外潮阳马,十九年来海上羝。

铜柱蒹葭鸿雁响,铁城烟雨鹧鸪啼。连宵数有怀人梦,记得分明锦水西。

日日湖水上,好登湖上楼。终年不向郭,过午始梳头。
尝自爱杯酒,得无相献酬。小僮能脍鲤,少妾事莲舟。
每有南浦信,仍期后月游。方春转摇荡,孤兴时淹留。
骢马真傲吏,翛然无所求。晨趋玉阶下,心许沧江流。
少别如昨日,何言经数秋。应知方外事,独往非悠悠。

长啸万仞冈,寒风战黄叶。不知所历高,苍莽入寒色。

山骨郁礧砢,纷如怒猊截。巨瀑奋雷硠,石力拒而裂。

一山千万转,十步八九慑。藤臂或攫衣,石齿乱折屐。

?魂步已却,试险足先蹑。徘徊一线中,欲骋不能捷。

巍巍螺负壳,旋旋蚁缘垤。寒萝下无路,踏石觅寸隙。

薄暮宿山家,合眸见馀碧。

渺渺别离愁,皎皎春江月。清愁抱月飞,月没愁未没。

光景信不殊,人乃千里隔。噫嘻乎,人从两地看明月,月自天看两地人。

安得此身作此月,碧天夜夜来相亲。

常闻汉武帝,爰及秦始皇。俱好神仙术,延年竟不长。

金台既摧折,沙丘遂灭亡。茂陵与骊岳,今日草茫茫。

黛眉蹙,减容光。历尽风霜苦未央。斛剩馀愁动斗量,还须车载付沧浪。

流觞亭子凤山阿,都护行春小队过。笑掷金钱花底醉,玉簪弹出《白翎歌》。

园将就圮,客又重来,细认游踪。记得当年景,忽流光屈指,卅载匆匆。

那堪往事回首,人去怅东风。忆翠管题诗,金樽醉酒,陈迹都空。

休夸石崇富,问一世豪华,几辈英雄。梦醒方知幻,剩荒池草满,冷径苔封。

树花独自开落,春色可怜红。惹万种闲愁,低徊尽付无语中。

木落霜清雁影流,偶来长啸独登楼。笳鸣薄暮寒鸦集,剑倚遥空紫电流。

万里胡尘连大漠,一樽汉月醉高秋。深闺少妇思征戍,何处闻砧不动愁。

河西女儿戴罟?,当时生长在西湖。手抱琵琶作胡语,记得吴中吴大姑。

历法渊源远,算术更流长。畴人功业千古,辛苦济时方。分数齐同子母,幂积青朱移补,经注要端详。古意为今用,何惜纸千张。
圆周率,纤微尽,理昭章。况有重差勾股,海岛不难量。谁是刘徽私淑,都说祖家父子,成就最辉煌。继往开来者,百世尚流芳。

  臣观自古帝王受图定鼎,皆欲传之万代,贻厥孙谋,故其垂拱岩廊,布政天下,其语道也必先淳朴而抑浮华,其论人也必贵忠良而鄙邪佞,言制度也则绝奢靡而崇俭约,谈物产也则重谷帛而贱珍奇。然受命之初,皆遵之以成治;稍安之后,多反之而败俗。其故何哉?岂不以居万乘之尊,有四海之富,出言而莫己逆,所为而人必从,公道溺于私情,礼节亏于嗜欲故也?语曰:“非知之难,行之惟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所言信矣。

  伏惟陛下,年甫弱冠,大拯横流,削平区宇,肇开帝业。贞观之初,时方克壮,抑损嗜欲,躬行节俭,内外康宁,遂臻至治。论功则汤、武不足方;语德则尧、舜未为远。臣自抉居左右,十有余年,每侍帷幄,屡奉明旨。常许仁义之道,守之而不失;俭约之志,终始而不渝。一言兴邦,斯之谓也。德音在耳,敢忘之乎?而顷年已来,稍乖曩志,敦朴之理,渐不克终。谨以所闻,列之如左:

  陛下贞观之初,无为无欲,清静之化,远被遐荒。考之于今,其风渐堕,听言则远超于上圣,论事则未逾于中主。何以言之?汉文、晋武俱非上哲,汉文辞千里之马,晋武焚雉头之裘。今则求骏马于万里,市珍奇于域外,取怪于道路,见轻于戎狄,此其渐不克终,一也。

  昔子贡问理人于孔子,孔子曰:“懔乎若配索之驭六马。”子贡曰:“何其畏哉?”子曰:“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其无畏纂?”故《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人上者奈何不敬?陛下贞观之始,视人如伤的,恤其勤劳,爱民犹子,每存简约,无所营为。顷年已来,意在奢纵,忽忘卑俭,轻用人力,乃云:“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自古以来,未有百姓逸乐而致倾败者也,何有逆畏其骄逸,而故欲劳役者哉?恐非兴邦之至言,岂安人之长算?此其渐不克终,二也。

  陛下贞观之初,损己以利物,至于今日,纵欲以劳人,卑俭之迹岁改,,骄侈之情日异。虽忧人之言不绝于口,而乐身之事实切于心。或时欲有所营,虑人致谏,乃云:“若不为此,不便我身。”人臣之情,何可复争?此直意在杜谏者之口,岂日择善而行者乎?此其渐不克终,三也。

  立身成败,在于所染们,兰芷鲍鱼,与之俱化,慎乎所习,不可不思。陛下贞观之初,砥砺名节,不私于物,唯善是与,亲爱君子,疏斥小人,今则不然,轻亵小人,礼重君子。重君子也,敬而远之;轻小人也,狎而近之巧。近之则不见其非,远之则莫知其是。莫知其是,则不问而自疏,不见其非,则有时而自昵。昵近小人,非致理之道;疏远君子,岂兴邦之义?此其渐不克终,四也。

  《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人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弗育于国。”陛下贞观之初,动遵尧、舜,捐金抵璧,反朴还淳。顷年以来,好尚奇异,难得之货,无运不臻;珍玩之作,无时能止。上好奢靡而望下敦朴,未之有也。末作滋兴,而求丰实,其不可得亦已明矣。此其渐不克终,五也。

  贞观之初,求贤如渴,善人所举,信而任之,取其所长,恒恐不及。近岁已来,由心好恶弘,或从善举而用之,要或一人毁而弃之,或积年任而用之,或一朝疑而远之。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所毁之人,未必可信于所举;积年之行,不应顿失于一朝。君子之怀,蹈仁义而弘大德,小人之性,好谗佞以为身谋,陛下不审察其根源,而轻为之减否,是使守道者日疏,干求者日进,所以人思苟免,莫能尽力。此其渐不克终,六也。

  陛下初登大位,高居深视,事惟清静,心无嗜欲,内除毕弋之物,外绝畋猎之源。数载之后,不能固志,虽无十旬之逸,或过三驱之礼,遂使盘游之娱,见讥于百姓,鹰犬之贡,远及于四夷。或时教习之处,道路遥远,侵晨而出,入夜方还,以驰骋为欢,莫虑不虞之变,事之不测,其可救乎?此其渐不克终,七也。

  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然则君之待臣,义不可薄。陛下初践大位,敬以接下,君恩下流,臣情上达,咸思竭力,心无所隐。顷年已来,多所忽略,或外官充使,奏事入朝,思睹阙庭,将陈所见,欲言则颜色不接,欲请又恩礼不加,间因所短,诘其细过,虽有聪辩之略,莫能申其忠款,而望上下同心,君臣交泰,不亦难乎?此其渐不克终,八也。

  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四者,前王所以致福,通贤以为深诫。陛下贞观之初,孜孜不怠,屈已从人,恒若不足。顷年已来,微有矜放,恃功业之大,意蔑前王,负圣智之明,心轻当代,此傲之长也。欲有所为,皆取遂意,纵或抑情从谏,终是不能忘怀,此欲之纵也。志在嬉游,情无厌倦,虽未全妨政事,不复专心治道,此乐将极也。率土乂安,四夷款服,仍远劳士马,问罪遐裔,此志将满也。亲狎者阿旨而不肯言,疏远者畏威而莫敢谏,积而不已,将亏圣德。此其渐不克终,九也。

  昔陶唐、成汤之时非无灾患,而称其圣德者,以其有始有终,无为无欲,遇灾则极其忧勤,时安则不骄不逸故也。贞观之初,频年霜旱,畿内户口并就关外,携负老幼,来往数千,曾无一户逃亡,一人怨苦,此诚由识陛下矜育之怀,所以至死无携贰。顷年已来,疾于徭役,关中之人,劳弊尤甚。杂匠之徒,下日悉留和雇,正兵之辈,上番多别驱使,和市之物绝于乡闾,递送之夫相继于道路。既有所弊,易为惊扰,脱因水旱,谷麦不收,恐百姓之心,不能如前日之宁帖。此其渐不克终,十也。

  臣闻“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人无衅焉,妖不妄作。伏惟陛下统天御宇十有三年,道洽寰中,威加海外,年谷丰稔,礼教聿兴,比屋喻于可封如,菽粟同于水火。暨乎今岁,天灾流行,炎气致旱,乃远被于郡国;凶丑作孽,忽近起于毂下。夫天何言哉?垂象示诫如,斯诚陛下惊惧之辰,忧勤之日也。若见诫而惧,择善而从,同周文之小心,追殷汤之罪己。前王所以致理者,勤而行之;今时所以败德者,思而改之。与物更新,易人视听,则宝祚无疆,普天幸甚,何祸败之有乎?然则社稷安危。国家治乱,在于一人而已。当今太平之基,既崇极天之峻;九仞之积,犹亏一篑之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微臣所以郁结而长叹者也。

  臣诚愚鄙,不达事机,略举所见十条,辄以上闻圣听。伏愿陛下采臣狂瞽之言,参以刍荛之议,冀千虑一得,衮职有补,则死日生年,甘从斧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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