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硕夫。渤海蓨(河北景县)人。元和十年(815)举进士。唐文宗大和年间任右拾遗。唐武宗会昌初年以左司员外郎、知制诰召为翰林学士,拜中书舍人,迁御史中丞。唐宣宗即位。历礼部、吏部侍郎,封渤海县男。拜平卢、兴元节度使,为左散骑常侍。
行尽坛前石崖路,忽见一曲清冷泉。酒行到我不辞醉,安用了了分愚贤?
秦皇火六籍,黄绮之商山。汉帝握乾符,羊裘竟不还。
古来遁世士,冥心丘壑间。于时苟无用,安事空摧颜。
石泉清以芳,白云寒更闲。春蔬杂甘辛,秋果罗青殷。
浊酒晚自酌,柴扉昼恒关。啸歌陟崇冈,濯足临潺湲。
金马我何荣,羊肠我何艰。鸿鹄翔九霄,邈然不可攀。
秣陵变定真堪幸,世事纷纷未解忧。暂得忘忧惟一醉,劝君六六且添筹。
澹妆虢国想依稀,海燕将雏带粉归。昨夜梦兰还比玉,碧阶斑戏映芳菲。
天台生困暑,夜卧絺帷中,童子持翣飏于前,适甚就睡。久之,童子亦睡,投翣倚床,其音如雷。生惊寤,以为风雨且至也。抱膝而坐,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如歌如诉,如怨如慕,拂肱刺肉,扑股面。毛发尽竖,肌肉欲颤;两手交拍,掌湿如汗。引而嗅之,赤血腥然也。大愕,不知所为。蹴童子,呼曰:“吾为物所苦,亟起索烛照。”烛至,絺帷尽张。蚊数千,皆集帷旁,见烛乱散,如蚁如蝇,利嘴饫腹,充赤圆红。生骂童子曰:“此非吾血者耶?尔不谨,蹇帷而放之入。且彼异类也,防之苟至,乌能为人害?”童子拔蒿束之,置火于端,其烟勃郁,左麾右旋,绕床数匝,逐蚊出门,复于生曰:“可以寝矣,蚊已去矣。”
生乃拂席将寝,呼天而叹曰:“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
童子闻之,哑而笑曰:“子何待己之太厚,而尤天之太固也!夫覆载之间,二气絪緼,赋形受质,人物是分。大之为犀象,怪之为蛟龙,暴之为虎豹,驯之为麋鹿与庸狨,羽毛而为禽为兽,裸身而为人为虫,莫不皆有所养。虽巨细修短之不同,然寓形于其中则一也。自我而观之,则人贵而物贱,自天地而观之,果孰贵而孰贱耶?今人乃自贵其贵,号为长雄。水陆之物,有生之类,莫不高罗而卑网,山贡而海供,蛙黾莫逃其命,鸿雁莫匿其踪,其食乎物者,可谓泰矣,而物独不可食于人耶?兹夕,蚊一举喙,即号天而诉之;使物为人所食者,亦皆呼号告于天,则天之罚人,又当何如耶?且物之食于人,人之食于物,异类也,犹可言也。而蚊且犹畏谨恐惧,白昼不敢露其形,瞰人之不见,乘人之困怠,而后有求焉。今有同类者,啜栗而饮汤,同也;畜妻而育子,同也;衣冠仪貌,无不同者。白昼俨然,乘其同类之间而陵之,吮其膏而盬其脑,使其饿踣于草野,流离于道路,呼天之声相接也,而且无恤之者。今子一为蚊所,而寝辄不安;闻同类之相,而若无闻,岂君子先人后身之道耶?”
天台生于是投枕于地,叩心太息,披衣出户,坐以终夕。
何人雪底缚袁安,不用攒眉且自看。总为梅花消息近,又添彻骨一番寒。
清樽泛流霞,一室生虚白。鹓雏栖高梧,空以腐鼠嚇。
山径逶迤接碧霄,空中楼观郁岩峣。仙踪漫信凭虚见,尘况偏随小憩消。
松石阴连幽洞竹,崖云晴护涧泉桥。相携一笑烟霞迥,何处商歌杂凤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