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中梦后月明江清怅然有怀

月吐青山夜四更,梦回酒醒正寒生。
满空霜色白于雪,绕枕江流细有声。
蚕茧纸新教写字,龙香火暖听吹笙。
少年场上春游骑,葑水桃花旧日情。
明苏州府吴县人,字士贞,号商谷。师文徵明,善书画。工诗。家本业织,籍隶织局。织监孙隆召之见,不往。隆怒,诬以欠官帑,拘系,破其家。乃僦居于半塘,吟咏自如。或绝粮,则晨起画疏松远岫一幅,令僮子易米以炊。后终穷死。有《牧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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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复蹉蛇,园林日愁寂。枝边绿阴重,砌下红英积。

兹亭花最繁,飘零尤可惜。

筑榭芝山麓,仍年再产芝。欲求茹芝法,已与赤松期。

贵胄才华自昔悭,如公名德世难攀。杏园新赐金花帖,荷橐高跻玉笋班。

麾节一生多浙右,诗书千载接河间。感怀空抱羊昙恨,遥望西州泪雨潸。

有美女中玉,来嫔天下魁。
心无惭藻涧,眼及到兰台。
欲伴春行乐,俄缠昼哭哀。
谁知余地在,五桂总翘材。
圣代规模跨六朝,行宫台殿压金鳌。
三山落日青鸾近,双阙清风紫凤高。
石虎蹲江蹯王气,玉麟涌地镇神皋。
太平不用千寻锁,静听西城打夜涛。
郡国贪慕将。
驰骋习弓戟。
虽妙未更事。
难用应卒迫。

昌黎空作送春诗,只道门前柳絮飞。岂识一犁江上雨,春风于此大知非。

东园把酒问东皇,何事梅花压众芳。和靖当年一题品,到今几载句犹香。

枫落河梁野水秋。淡烟衰草接郊丘。醉眠小坞黄茅店,梦倚高城赤叶楼。
天杳杳,路悠悠。钿筝歌扇等闲休。灞桥杨柳年年恨,鸳浦芙蓉叶叶愁。

心天一气贯中和,孺子膏肓若我何!内景金花今證道,上池玉液不生波。

献方龙每乘云至,收杏人曾倩虎驮。十世医传方胍妙,门前无奈杏花多。

我生渐与老为邻,虚负须眉著此身。范叔漫言天下士,杜陵空望眼中人。

萧条白发鸡豚社,辛苦金门虮虱臣。自分支离本无用,不须弹铗怨沉沦。

天半峨眉雪,从瞻地望高。寒侵苏武节,光助吕虔刀。

六月冰如玉,千岩松作涛。结庐尘不到,猿鹤自周遭。

伯咸意落落,宾客常满堂。通达晓万事,要言不可忘。

肃焉老成人,而亦好壶觞。晋楚争盟主,申韩制令章。

我时在其间,得隽神扬扬。烈士惜暮年,读书城南庄。

出门荫榆柳,临沼出鱮鲂。田庐信可乐,奈此道路长。

忆昔酩酊饮,一月八九场。今此不十一,余日多凄凉。

一磴盘旋入翠微,晚来烟霭合雰霏。四山风雨龙初出,百尺松杉鹳独飞。

幽谷稍闻樵唱发,中峰时见寺僧归。药苗新长黄精盛,拟办长镵与短衣。

历井扪参上祝融,半空烟霭数声钟。
地连云汉九千丈,天柱东南七十重。
石磴悬崖翻瀑布,海门碾日上高峰。
悠然身世青冥表,俯立雷池看玉龙。

山雨迷离竹径深,疏林犹隔翠微岑。荒篱茅屋无人到,著个诗翁拥鼻吟。

碧天高,凉月小。蓦地声来秋杪。堆金井,落荒铺。寒枝起夜乌。

松阁静,湘帘冷。簌簌寂无人影。谁染就一林枫。飘零万点红。

水出昆崙浪接天,天高地下秀林峦。

禅床略下云山断,凡圣无踪海岳寒。

封守在四夷,疆场有常处。江河苟推迁,难作太平语。

当其城破时,山川皆惨沮。平生忠义魂,此夕荡羁旅。

千秋万岁名,可以并张许。人生不百年,苟活亦何取。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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