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纬(?~约1142)字经臣,号委羽居士,黄岩县(今浙江黄岩区)城东永宁山下人。少时以诗文闻名台州。早岁从事举子业,后以为此不足为学,弃去,终身未仕。
余年来观瀑屡矣,至峡江寺而意难决舍,则飞泉一亭为之也。
凡人之情,其目悦,其体不适,势不能久留。天台之瀑,离寺百步,雁宕瀑旁无寺。他若匡庐,若罗浮,若青田之石门,瀑未尝不奇,而游者皆暴日中,踞危崖,不得从容以观,如倾盖交,虽欢易别。
惟粤东峡山,高不过里许,而磴级纡曲,古松张覆,骄阳不炙。过石桥,有三奇树鼎足立,忽至半空,凝结为一。凡树皆根合而枝分,此独根分而枝合,奇已。
登山大半,飞瀑雷震,从空而下。瀑旁有室,即飞泉亭也。纵横丈馀,八窗明净,闭窗瀑闻,开窗瀑至。人可坐可卧,可箕踞,可偃仰,可放笔研,可瀹茗置饮,以人之逸,待水之劳,取九天银河,置几席间作玩。当时建此亭者,其仙乎!
僧澄波善弈,余命霞裳与之对枰。于是水声、棋声、松声、鸟声,参错并奏。顷之,又有曳杖声从云中来者,则老僧怀远抱诗集尺许,来索余序。于是吟咏之声又复大作。天籁人籁,合同而化。不图观瀑之娱,一至于斯,亭之功大矣!
坐久,日落,不得已下山,宿带玉堂。正对南山,云树蓊郁,中隔长江,风帆往来,妙无一人肯泊岸来此寺者。僧告余曰:“峡江寺俗名飞来寺。”余笑曰:“寺何能飞?惟他日余之魂梦或飞来耳!”僧曰:“无征不信。公爱之,何不记之!”余曰:“诺。”已遂述数行,一以自存,一以与僧。
买鱼穿柳,将盐裹箬,聘来无价。锦带云图,共戏绿纱帷下。
鹦哥教打。但说著、名儿先怕。初浴过、翠生桃叶,香浓冰麝。
饱卧蔷薇花榭。渐双睛、圆到夕阳红亚。小样痴肥,响踏楼头鸳瓦。
衔蝉记画。笑我独、霜毫嫞把。新吟罢。似补海棠诗话。
近来无奈病淹留,十日废梳头。避风帘幕何曾卷,翛然处、古鼎香浮。
兴至闲书棐几,困来时覆茶瓯。
新凉如水簟纹流,六月类清秋。手抛团扇拈书册,无情绪、欲展还休。
最是诗成酒醒,月明时度南楼。
病骨微酥,不寐如何,诗篇细详。认含啼若怨,气舒仍郁,回声似笑,颐翕旋张。
唾恐霏衫,风愁颤烛,特地罗巾背掩将。难堪处、更麝添辣火,橙擘酸浆。
值伊半晌昏茫。敢秘钥、玄珠启囟堂。记筵边噎酒,浓香骤喷,花阴觅约,急响难防。
皮角跳轻,耳轮热重,一例鸳鞋卜未妨。郎归后,问孤衾那夕,曾否思量。
蓬莱阁下枕书眠,一日除官不后先。并土山河多马地,汝南粳稻濯龙渊。
壮心自喜谈兵策,暮齿长惭守乘田。别后天中相望处,参旗横注太行边。
子云寂寞岁将回,门静因逢载酒开。白雪雅歌邮置去,红泥仙榼印封来。
亲闱即日先称寿,宾席何人伴倒罍。莫作独醒孤远意,杜郎亲拨冻胶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