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怀化驿山开路夷达罗旧

遮眼山万重,重重了无异。石磴缘乖崖,棱锷削膂臂。

长绳挽崇攀,众力留俯坠。有泉半沮洳,有田尽芜秽。

晚宿怀化亭,朝光引征骑。平畴乍轩溪,峻崿如引避。

苍翠透林间,斜睇翻妩媚。稍舒纡郁怀,遂纵青冥辔。

迢遥展流觌,浩荡生遐思。汩汩沅江来,棹讴杂清吹。

惜景追前程,长谣慰劳勚。

清直隶献县人,字芥舟,号莲园。初以举人官河南嵩县知县,乾隆十六年进士,累迁刑科给事中。工诗书及古文,尤长传记。有《献邑志》、《坳堂诗集》、《坳堂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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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李生来岭南,自挟书一束。食箪寄萧寺,矻矻昼夜读。

馀子让头角,文作翻手速。小试不尽能,它日真可卜。

里中老仙伯,曾对玉堂宿。高节老弥厉,名盖斗南北。

掖垣我畏友,不爱万钟禄。卷藏一丘下,勋业所迫逐。

子归问道要,储作饥岁谷。富贵偶然耳,吾欲子金玉。

柳腰空舞翠裙烟。尽日不成眠。花尘浪卷清昼,渐变晚阴天。
吴社水,系游船。又轻年。东风不管,燕子初来,一夜春寒。

雨既止,百谷复。筑场壤,治囷簏。为酒醴,伐豚羔。舞长袖,击鸣鼍,匪以报兮。

楼头已报冬冬鼓。华堂渐、停杯投箸。更闻急管频催,凤口香销炷。花映玉山倾处。
主人无计留宾住。溪泉泛、越瓯春乳。醉魂一啜都醒,绛蜡迎归去。更看后房歌舞。

晓过池州郭,人家傍曲溪。白花临岸发,青草度江齐。

秋浦残林雨,春山遍竹鸡。东楼怀李白,风日至今迷。

老友真难得,其如相见希。已能三叟似,未即四翁非。

野鹿曾忘世,江鸥亦息机。年年花发候,貌与玉兰肥。

一榻初悬静者轩,千峰幽意此中存。春池草色经秋碧,晓谷林烟向日暄。

绿墅堂开松竹径,辋川图写薜萝门。风光莫漫成今古,气象犹能作旦昏。

今日吾生日,开尊向竹斋。家人更上寿,凡事且宽怀。

学道精神淡,匡时志愿垂。百年原土上,自有一坏埋。

三日山中游,溪山未全究。却羡畬田人,春晴斸烟岫。

五老峰巅望,天涯在目前。湘潭浮夜雨,巴蜀暝寒烟。
泰华根同峙,嵩衡脉共联。凭虚有仙骨,日月看推迁。

野性乐闲适,我州富佳山。

昆湖遥与尚湖通,二水中分两镜同。鸽现神光明照夜,蜃收余翳净涵空。

帆樯互映斜阳外,鸥鹭交飞色界中。混沌直从开辟判,洗天浴日意无穷。

西阁日将夕,川原生暮烟。远林归倦鸟,枯叶抱寒蝉。

野岸渔罾外,秋风戍垒前。故人应念我,定有尺书传。

绍圣二年端月尾,南州雨雹如雁子。今朝霹雳清泠里,杂然而下势未已。

狡狯变化何壮哉,欬唾珠玉天际来。销毁金石不足道,梢杀林莽今可哀。

圣人在上调玉烛,纵有此物宁为灾。邂逅丰年亦如此,长老相传又堪记。

吾今一饱良不易,摩挲枵腹聊自慰。

令节无端虚掷,未把黄华盏。白云红树,犹遮缙山半。

苏海展作重阳,杜陵高会蓝田,兴俱非浅。

九重见。狮子香炉清绝,登临望平远。目游神往,长霄送霜雁。

过此胜境难逢,失今佳日无多,尽情排遣。

共贺登科后,明宣入紫宸。又看重试榜,还见苦吟人。
此得名浑别,归来话亦新。分明一枝桂,堪动楚江滨。
杨柳褪金丝,艳杏摇红影。欲雨还晴二月天,春色浑无定。
晓梦不堪惊,午昼新来永。一掬归心万叠愁,空惹长亭恨。

上方楼阁梵王宫,峡迥周遭紫翠中。古寺飞来山色老,妖猿化去世缘空。

昙花芳映菩提树,宝鼎香浮柏子风。千载玉环今在否,漫题诗句记行踪。

丞相不劝原必死,先书祭文数十纸。待得燕山齿发归,同心不愧同乡里。

昔者宋玉师屈原,莫能直谏空招魂。未知楚灭身何所,千古但有风流存。

何如庐陵王鼎翁,耻作机云作陈东。心哀母老难许国,不然随殉柴市中。

虔州之水洪州驿,处处悲风寒凛栗。义士相望四百年,歙州亦有江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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