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教暮春出游

矫矫雪霜心。孤贞受命独。
留滞染缁尘,垢面不靧沐。
背城借一战,填堑轮前渎。
葵心向朝阳,晞光不能燠。
徒嚣终无赢,驱驰惟仆仆。
岂无丰水滋,永嗟非佳谷。
呼尔授刍秣,羁绁系驹犊。
堪羡我良朋,林桂賸芳馥。
博览绎故书,胸中三万轴。
悠然西河上,日与英俊逐。
振铎扬儒负,函丈纷冠服,
师友递响答,循衣物教匪扑。
精进日千里,目骇地脉缩。
顾我阙党徒,无成坐欲速。
披襟莫奋飞,随群被私淑。
枵然藜苋肠,殊示饮以餗。
弹铗何时归,涎沫流肌肉。
遥想烹太牢,殷勤羹采菽。
更当春暮时,浴沂衿佩肃。
心赏弄篇章,绝唱清风穆。
流水谐朱弦,押强破万竹。
孝先谩耐嘲,横榻便空腹。
安识物外游,幽赏机缘熟。
矧复有良俦,坚久渝晚菊。
依然苍筤丛,檀栾旁淇澳。
一缄荷起予,明珠得盈掬。
大雅久不作,疏越鼓凡目。
迎风揖囘澜,净洗尘翳麴。
披阅不停手,岂复惮廓复。
自笑诗思悭,企山才抵麓。
正望使南印,象马来天竺。
竞病安能赓,振纸空瑟簌。
绝影天边鸿,坐困家池鹜。
搜索纵成篇,无异虫蠹木。
所幸情不违,合并在旦夙。
愿言戒逝粮,出昼勿三宿。
宋庆元府鄞县人,字仲培。理宗嘉熙二年进士。所著《鼠璞》,考證经史疑义及名物典故之异同,持论多精审。又有《春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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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芙蓉早。向北山、山深雾冷,更看花好。流水茫茫城下梦,空指游仙路杳。笑萝障、云屏亲到。雪玉肌肤春温夜,饮湖光、山渌成花貌。临涧水,弄清照。
著愁不尽宫眉小。听一声、相思曲里,赋情多少。红日阑干鸳鸯枕,那枉裙腰褪了。算谁识、垂杨秋袅。不是秦楼无缘分,点吴霜、羞带簪花帽。但殢酒,任天晓。

中秋明月低,疋马独南归。雨馆虫声切,霜皋树影稀。

云开鸿雁过,沙暖鹡鸰飞。想到江南日,高堂戏綵衣。

种菊东篱下,菊密荒疏篱。掇英浥坠露,想像渊明诗。

猗嗟子龙子,磊落山林姿。钦翘二三客,异郡同襟期。

而我何为者,俛首供丁推。宁复饮我酒,欢饫均嬿私。

乃知意气合,岂计新相知。蹇予久衰曳,素发飒已垂。

何能借九翮,一朝奋天池。但当对菊饮,与君赓醉时。

金缕毵毵碧瓦沟,
六宫眉黛惹香愁。
晚来更带龙池雨,
半拂栏干半入楼。

先生方丈似山茨,闻道维摩病起迟。乍可心情同木石,依然谈笑却熊罴。

别裁伪体时流忌,独抱遗经后代知。遥忆玉堂清夜梦,雪中花坞水边篱。

清霜坠叶月当宵,似我风流不易描。相好装成活卦影,文章哭杀死神尧。

黄金肘露衾前雪,生铁牙消饭底焦。十里花飞千步锦,兰巢香满闹䳂鹩。

三月湖边祓禊亭,依依杨柳雨中青。晚来风起花如雪,春色都归水上萍。

六合云蒸一气霾,漫漫长路渴生埃。诗从白雨明边得,人自青山尽处来。

世路有机难预料,剧谈供笑不时开。济时赖有诸君在,汉苑秋风愧不才。

昔行长千里,欣然得贞幽。斋分金屋色,门带玉河流。

中有天曹星,光照闽海陬。丈夫抱经济,及时展才猷。

手挹上林春,去播薇垣秋。

不分陶弘景,松风只自听。异乡同改火,法侣怅晨星。

贺沼蒲稍绿,吼山石孔青。良朋君岂恋,同调有原鸰。

平林暮霭收,远树残霞敛。疏星明碧汉,新月转虚檐。院宇深严,人寂静门初掩,控金钩垂绣帘。喷宝兽香篆初残,近绣榻灯光乍闪。

【梁州】一会客上心来烦烦恼,恨不得没人处等等潜潜。想俺闷乡中直恁欢娱俭。本是连枝芳树,比翼鸣鹣,尺紧他遭坎坷,俺受拘箝。致欠得万种愁添,不离了两叶眉尖。自揽场不成不就姻缘,自把些不死不活病染,自担着不明不暗淹煎。情思,不欢。这相思多敢是前生欠,憔翠损杏桃脸。一任教梅香冷句儿口店,苦痛淹淹。

【尾】蓝桥平地风浪险,袄庙腾空烈火炎。不由我意儿想,心儿思,口儿念。央及煞玉纤纤,纤纤,不住的偷弹泪珠点。

杨柳楼前白鼻騧,金鞍被了唤名娃。
重帘深处无风雨,肯信春寒瘦杏花。

得水能仙,似汉皋遗佩,碧波涵月。蓝玉暖生烟,称缟袂黄冠,素姿芳洁。

亭亭独立风前,照冰壶澄彻。当时事,琴心妙处谁传,顿成愁绝。

六出自天然,更一味清香浑胜雪。西湖秋菊寒泉,似坡老风流,至今人说。

殷勤折伴梅边,听玉龙吹裂。丁宁道,百年兄弟,相看晚节。

耿耿长河曙,滥滥宿云浮。天路横秋水,星衡转夜流。

月下姮娥落,风惊织女秋。德星犹可见,仙槎不复留。

饱尝世味。都付酸心泪。弱草轻尘原是寄。命凑天公薄意。

偏同伯道无儿。箕裘先业难支。长夜漫漫不晓,隐忧耿耿谁知。

枝枝六出试新妆,色界何曾识许香。
只道单传餐玉诀,不知还解服硫黄。
江流如箭月如弓,行尽三湘数夜中。
无那子规知向蜀,一声声似怨春风。

惟馀虚名在,长江与苍山。不逢尧舜世,终此若鸟闲。

复道传呼御辈过,遥闻仙乐动云和。
黄金纵买《长门赋》,逝水终惭太液波。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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