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魂南》一束诗,茫茫相对两情痴。看扬玉海尘千斛,喜剩青溪橹一枝。
鹑首赐人天亦醉,龙泉伴我世谁知?死亡无日难相见,况又相逢便说离。
鸭母船依湖水滨,船头长日饭龟莼。凭谁寄谢桓南郡,不是鹅栏教斗人。
藏真傥荡人,草书如易耳。羲献百世师,拟步争尺咫。
长驱并颠旭,所至非易矣。笔势酒发之,将腕兵其指。
潜锋在浑沦,藏力于纤靡。恍恍迟速间,神妙出生死。
心以禅观通,随物得书旨。风云及虺蛇,信笔变不止。
一笔备一变,万变万象起。固足称草圣,多括类书史。
史迁尝自序,此作良有以。汗漫逾千言,灿烂连数纸。
初纸记子美,曾补龟玉毁。山谷亦未见,曾遭穆父鄙。
后人况肉眼,狐鼠得疑似。丧乱七百年,天岂慭遗此。
今日复何日,所遇亦天使。未能寻文读,且以指画几。
叹羡及末卷,题识惊娓娓。名衔十有六,尚漏薛刘米。
西台与祁国,绪论甫先启。同叔相诺唯,公卷特许纪。
此辈推名流,逐逐到馀子。非惟致赞颂,流传悉源委。
譬群介辅宾,传命以成礼。譬徵十朋龟,信吉无馀拟。
季子肯拓致,我诗系其尾。南州肯勒石,万本播不已。
不然此纸者,孤注安足倚。
瑶琴空石几,肠断未成声。听待他年鼓,熏风指下清。
曦轮旋转生于东,沧溟一片涛头红。人间不见榑桑界,晓色奕奕开鸿濛。
七十二峰奠南楚,儿孙罗列朝祝融。祝融直上不计仞,凭虚谁辟菩提宫。
登临有客快游兴,絺衣蕙带凌长风。顾瞻万里在几席,倚槛坐待炎宵中。
俯看似有缩地术,平视远忆谈天翁。天鸡一唱现朝霁,侧身东望穷长空。
踆乌不为海若抑,金丸飞掷光熊熊。惊虹走电忽腾上,坐令昏夜回曈昽。
十年泰岱滞游屐,所恨未登日观峰。闻君话我登高眼,恍如岳顶开天容。
衡阳相望三百里,休暇定欲陟穹窿。朱陵洞口君重至,风驾两腋来相从。
朔风卷水水倒行,三日不抵临川城。天空野旷人烟断,沧波浩浩孤舟横。
回首白云凝不飞,忆昨长跪牵爷衣。爷年渐老儿远去,膝前谁问寒与饥。
欲语妻孥转呜咽,十口从此隔风雪。已怜长安不易居,更堪贫贱难为别。
十年琴剑西复东,三百六旬如转蓬。出门即是客,远近将毋同。
何独此别心忡忡,江上严寒晚来作。呼僮暖酒斟复酌,醉不成欢卧未能,坐看纷纷雪花落。
旱甚三冬尪未焚,且芬椒苾祷群神。一天和气梅花晓,千里轻风柳絮春。
丰穰定看仓腐粟,穷愁那叹甑生尘。莫疑瑞应私星渚,造物何心处处均。
飞盖出重闉,咫尺城南园。丹甍隐林薄,高馆抗层峦。
藤架环曲栌,槿篱缭疏垣。开芳异金谷,野花何烂漫。
蹑梯缘石磴,旷焉俯平原。浮云敛野色,天地为之宽。
置身百尺上,凭风修羽翰。
大儒一代之元气,充塞天地流传尊。温公何人肯阿世,八十日相空经纶,我为太息观遗文。
熙丰以后百六厄,见筹边腹都无策。蔡章继相何为乎,礼乐湮沦王路塞。
峨峨十丈党人碑,岌岌江山遗半壁。百年鱼腹尽君臣,旧相荒凉一片石。
悲哉山石故临安,秋风秋草白日寒。语重九鼎字宏璧,疆禺力负蛟螭蟠。
金符铁券今何有,剩水残山争不朽。扪天巨手劈荒崖,淋漓元气神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