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开兮冥冥,沛余乘兮上征。雷车兮电旗,班陆离兮四驰。
阳昭昭兮在下,女翩翩兮媵予。交不周兮易离,路超远兮徒自苦。
涉海兮杨灵,楫阳侯兮贝宫。采珊瑚兮屿间,折三秀兮水中。
望佳人兮不来,吹洞箫兮绝浦。聊盘旋兮戏娱,时不可兮再有。
松石依然在,重来宿画楼。欲将魂共语,偏觉梦难求。
萤火沾帷冷,泉声咽砌幽。西窗检遗墨,吟彻五更头。
郑重籯金托,相量共老亲。嫌忘姻娅避,情历死生真。
子舍开甥馆,鸰原继掌珍。自今供祭扫,慰汝夜台人。
江头日日惜芳时,三月春光两鬓丝。拔剑自歌还自舞,邑人谁识虎头痴。
菱溪之石有六,其四为人取去,而一差小而尤奇,亦藏民家。其最大者,偃然僵卧于溪侧,以其难徒,故得独存。每岁寒霜落,水涸而石出,溪旁人见其可怪,往往祀以为神。
菱溪,按图与经皆不载。唐会昌中,刺史李渍为《荇溪记》,云水出永阳岭,西经皇道山下。以地求之,今无所谓荇溪者。询于滁州人,曰此溪是也。杨行密有淮南,淮人讳其嫌名,以荇为菱;理或然也。
溪旁若有遗址,云故将刘金之宅,石即刘氏之物也。金,伪吴时贵将,与行密俱起合淝,号三十六英雄,金其一也。金本武夫悍卒,而乃能知爱赏奇异,为儿女子之好,岂非遭逢乱世,功成志得,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想其葭池台榭、奇木异草与此石称,亦一时之盛哉!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尚有居溪旁者。
予感夫人物之废兴,惜其可爱而弃也,乃以三牛曳置幽谷;又索其小者,得于白塔民朱氏,遂立于亭之南北。亭负城而近,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
夫物之奇者,弃没于幽远则可惜,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嗟夫!刘金者虽不足道,然亦可谓雄勇之士,其平生志意,岂不伟哉。及其后世,荒堙零落,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况欲长有此石乎?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可以一赏而足,何必取而去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