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柳子厚之谪永州,得胜地,结茅树蔬,为沼沚,为台榭,目曰愚溪。柳子没三年,有僧游零陵,告余曰:“愚溪无复曩时矣!”一闻僧言,悲不能自胜,遂以所闻为七言以寄恨。
溪水悠悠春自来,草堂无主燕飞回。
隔帘唯见中庭草,一树山榴依旧开。
草圣数行留坏壁,木奴千树属邻家。
唯见里门通德榜,残阳寂寞出樵车。
柳门竹巷依依在,野草青苔日日多。
纵有邻人解吹笛,山阳旧侣更谁过?
尊彝古生銴,文胜质已镌。埋璧珛满身,五德岂复全。
嗜古匪适用,所宝在?穿。遂令啖名者,老死故纸间。
束发悟其非,垂老岂惑焉。精神傥别寄,稍久辄欲迁。
赖兹隽永味,庶以消长年。
行旅清晨发,柴扉过夜扃。桑麻随地绿,苍藓上阶青。
威武存三略,词华本六经。圣门家法在,随意忆过庭。
巡官畏虎盛前呵,惊动燕山萨照磨。剪烛对床诗未稳,从渠醉尉问谁何。
刘伶善闭关,怀清灭闻见。鼓钟不足欢,荣色岂能眩。
韬精日沉饮,谁知非荒宴。颂酒虽短章,深衷自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