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再和原韵

抬头月上东山,晚林澹抹轻烟紫。高楼长笛,谁家院落,一声吹起。

云净天空,光圆似镜,夜凉如水。恰人逢两晋,樽开三雅,好清宴真无比。

莫负良宵畅聚,况萍踪他乡客子。须知百岁,浮生同是,盘旋磨蚁。

痛饮雄谈,陶然而乐,冁然而喜。谢嫦娥解意,悄移倩影,来偎帘底。

潘榕(1865—1929),字荫荪,又字印僧。祖籍浙江山阴。清光绪间曾任乐厂盐大使职,后定居成都。有《吟秋馆诗词抄》,弹词《问铃》、《吊潇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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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日日沧江去,时时得意归。自能终洁白,何处误翻飞。
晚立银塘阔,秋栖玉露微。残阳苇花畔,双下钓鱼矶。
雪里曾迷我,笼中旧养君。忽从红蓼岸,飞出白鸥群。
影照翘滩浪,翎濡宿岛云。鸳鸿解相忆,天上列纷纷。
胜日探梅去,邂逅得奇观。南枝的皪,陡觉品俗又香慳。曾是瑶妃清瘦,帝与金丹换骨,酒韵上韶颜。百叠侈罗袂,小立耐春寒。
凝香地,古仙伯,玉尘闲。烦公持并三友,秀色更堪餐。定笑芙蓉骚客,认作东风桃杏,醉眼自相谩。想见落诗笔,字字漱龙兰。

灵真伏我旁,我意殊不觉。一朝忽然去,百身那可赎。

寻渠诗中语,缥缈如鸿鹄。海山不成归,无故辄歌哭。

既云厌人世,何事犹苦学。繁华绝所好,惟学为子毒。

得天盬其脑,解脱诚已酷。盖棺宁无恋,号泣罗骨肉。

修短定虚名,毕生自多福。

妙眼观自在,斯秘何人启。由来万象态,萧然入隐几。

传神阿堵中,屈指无数子。请看天籁声,皆从蘋末起。

达人㣘高义,立志不苟同。长啸六合表,傲睨一世中。

君看今日颜,不及昨日红。乘运各努力,扬休树德风。

颓年傥相值,跨鹤蓬莱东。

四明山水天下异,东湖景物尤佳致。古来奇处芜没多,极目空馀老苍翠。

最称险奥奇福泉,崒嵂万仞摩青天。屹起精蓝名寿圣,松风飒飒泉涓涓。

一径崎岖通下水,风物人情更淳美。两椽茅屋何萧然,是即吾庐靠山起。

吾尝终日倚阑干,眼界峨峨碧玉攒。有时出户一乘兴,枯筇蜡屐随清湍。

攀萝直上上水去,烟霞迤逦僧家路。龙藏虎蛰天地宽,陟岵欷歔空堕泪。

次经象坎白云庵,阴崖断谷常青岚。中有村墟号韩岭,渔歌樵斧声相参。

陶公霞屿峥嵘出,秀杰绵延数非一。鳖山孤立水中央,规圆不赖人镵刻。

地雄山壮泉源豪,七十二溪俱怒涛。截山突屼起六堰,百尺花蹊金石牢。

鸣桹掷钓渔艇短,数百成群来往款。绿蓑青笠苦忘归,细雨斜风浑不管。

栖真兰若奇南隅,闻是徐王旧隐居。莲塘十里香风阔,凫鹥鸂鶒时沉洳。

一帆迅抵青山寺,丈室云堂高赑屃。森森松菊蔽村祠,细读刓碑知故事。

云是皇朝李使君,浚浊澄清利后人。迄今旱岁赖实利,血食往往长秋春。

破雾穿云梯磴滑,石胁山腰遍金刹。濯足清流舒啸长,筼筜十亩清风戛。

紫衣道士氏曰朱,高论山前结草庐。客至石坛无俗物,横琴数曲酒一壶。

对岸二灵只一苇,依约谁家葬龙耳。夜深疏雨洗遥空,一朵浓云罩山觜。

金襕禅老今大颠,坏衲蒲团日坐禅。我行不问西来意,消息还将方寸传。

乌石山头滕奥口,泓澄万丈辉星斗。过客谁知此地灵,只闻静夜生龙吼。

鉴湖芜没多田畴,临平车马尤喧啾。纷纷未识兹万顷,神仙窟宅合在东南北西陬。

周游几千里,此兴犹未已。归来摸写笔不停,大匠从其诮狂斐。

白发潢溪钓游者,半生浪迹栖林野。已惯为农夜饭牛,宁能执策朝驰马。

只知物外无喧嚣,养花种树东津桥。纵横坐席杂樵牧,倾倒瓮盎忘晡朝。

醉来就床且高卧,一枕从教日西堕。盖世功名逝水流,薰天富贵飘风过。

烟霞泉石聊徜徉,青云要路非所望。乃知静处有真乐,却笑时人何太忙。

古刹依山竹绕楼,岚光飞黛结松楸。老僧不解谈经偈,但向青峦说石头。

陟彼高台上,四顾临郊畿。下有清冷水,寒流日夜微。

何来孤鸣雁,啸匹空中飞。天风一以厉,烈烈吹毛衣。

稻粱既不慕,葭菼亦已稀。茫茫在中野,日暮将安归。

我欲负尔去,惜哉羽翼违。长吟望云汉,祗使心劳悲。

佳木交清阴,欣然动人意。况闻翁之风,能不有生气。

此翁少有兄,干戈乡县异。哀鸣念羁孤,相思劳梦寐。

自誓毕此生,复尔欢聚遂。千里三往还,竟扶篮舆至。

夜雨一方床,春风满天地。家无十岁僮,百役一身寄。

效儿浣厕牏,代妇理中馈。生忘茕独忧,死免道路弃。

关河隔故丘,走送徇归志。大义今已全,初心始无愧。

翁本不识书,所知惟艺事。作诗美翁贤,亦以警士类。

沈生三十慕班扬,袖里骊珠吐夜光。未题天上仙郎籍,犹滞江南古帝乡。

五月凉风吹白袷,一川飞雨荡轻航。归拜高堂应最乐,松花山酝满筵香。

习池堪共醉,更值早凉秋。地迥红尘隔,杯深绿蚁浮。

柳垂杨子宅,花拥鉴湖舟。此会知难数,酣歌尽日留。

楝花风起春如醉,海燕劳劳云碎碎。湖头两桨白昼閒,莫愁深下珠帘睡。

笋生斑玉柳生绵,陌上人归草似烟。辘轳声促银床冷,玉井飞红堕碧泉。

千载河间旧典刑,诗书习气至今存。
故家乔木知谁在,五世同居是义门。
十亩苍苔绕画廊,几株红树过清霜。
高情还似看花去,闲对南山步夕阳。

老被诗名系此身,思深山去避人群。宝台千尺隔江见,清磬一声归路闻。

岩上开扉灯照月,庵前扫地雪和云。终焉此是清凉处,净住无惭相国文。

不是风旛不是心,祖师正眼只如今。
如今不识山河碍,识得如今海岳沉。

嫦娥本是月中仙,修到灵根福寿全。桂子初从天上落,教君月饼佐汤筵。

乡粉生也晚,岭外偶同寅。
齿我子侄行,情如兄弟亲。
不嫌同幕辩,要作一州春。
满涧题字见,回头更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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