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纬(生卒不详) 唐大中元年(847)前后在世。湘南(今湖南衡阳、衡山等地)人。咸通年间(860~874)进士。善诗,尚苦吟,造语新奇,风格近似贾岛,曾构思十年,成《古镜诗》,中有“篆经千古涩,影泻一堂寒”之句,为世传诵。其名篇《中秋月》、《琴》录入《全唐诗》,余多散失。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强国请服,弱国入朝。延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之日浅,国家无事。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锄櫌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何也?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归也悽然,迤逦垂虹,孤帆夜深。问匆匆草草,伊人何许,生生死死,此恨焉任。
卢橘年华,黄梅节物,但著思量总不禁。离筵曲,有檀郎怨笛,媭女芒砧。
鸣珂旧里重寻。漫忘却、东阳费苦吟。叹楼头跨凤,难追彤管,门前立鹄,犹滞青衿。
往事谁提,先芬好念,月姊当时一片心。还知否,自春明话别,盼到而今。
纸窗飒飒觉风生,一穗明灯暗复明。独夜凄凉真鬼境,空山寂寞少人声。
招魂不作凄芜梦,营葬徒伤宿草情。起坐支颐孤枕上,泪痕如水尚盈盈。
乡山三十三,游鲤奠郊南。巀然独高大,秀掩东诸岚。
土刚蓄炎精,崖仄削剑镡。我尝挹飞翠,远在沧江潭。
波涛与伏兴,云雾相吐含。恍然穆王驾,八骏左右骖。
又如琴高仙,脚踏朝蔚蓝。久思更徽号,新喜遂幽探。
太白赋九华,后来成美谈。狂歌继其武,林间免愧惭。
春风绿瑶草,秋霜红石楠。行将修月斤,为凿避世龛。
蛟龙正格斗,鲲化谁其堪。
夜寒起暮声,潜籁入云杪。飘飘游子身,眼明月华皎。
幽独移清晖,飞楼托缥缈。河汉流无声,惊鹊枝犹绕。
纡回地脉深,苍茫城郭小。镫火千门扃,风色青烟袅。
侧望西山阴,远见翠鬟窅。处静明秋毫,息心遗众扰。
颇闻骑驴翁,云水行清矫。孤筇倚河桥,间身契鱼鸟。
凄怆九点尘,烈风无时了。大化行一息,群生各昏晓。
石齿激流波,咽咽仙源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