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禾(1247~1312年),字位辛,一字去非,号勿轩,晚号退斋。元初著名理学家、教育家。建阳崇泰里(今莒口乡)人,世居云谷鳌峰之阳熊墩。幼年颖慧,有志于濂、洛、关、闽之学。访朱熹门人辅广,拜其为师,游浙江,受业于刘敬堂,得朱熹晚年同黄干论学之要旨。登南宋咸淳十年(1274年)进士,受任汀州(今属福建)司户参军,颇有政绩。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明年,上将大夸胡人以多禽兽。秋,命右扶风发民入南山。西自褒斜,东至弘农,南驱汉中,张罗网罝罘,捕熊罴豪猪,虎豹狖玃,狐兔糜鹿,载以槛车,输长杨射熊馆。以网为周阹,纵禽兽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获,上亲临观焉。是时,农民不得收敛。雄从至射熊馆,还,上《长杨赋》。聊因笔墨之成文章,故借翰林以为主人,子墨为客卿以风。其辞曰:
子墨客卿问于翰林主人曰:“盖闻圣主之养民也,仁沾而恩洽,动不为身。今年猎长杨,先命右扶风,左太华而右褒斜,椓巀嶭而为弋,纡南山以为罝,罗千乘于林莽,列万骑于山隅,帅军踤阹,锡戎获胡。扼熊罴,拖豪猪,木拥枪累,以为储胥,此天下之穷览极观也。虽然,亦颇扰于农人。三旬有余,其勤至矣,而功不图。恐不识者外之则以为娱乐之游,内之则不以为乾豆之事,岂为民乎哉?且人君以玄默为神,澹泊为德,今乐远出以露威灵,数摇动以罢车甲,本非人主之急务也。蒙窃惑焉。”翰林主人曰:“吁,客何谓之兹耶?若客所谓知其一未睹其二,见其外不识其内也。仆尝倦谈,不能一二其详,请略举其凡,而客自览其切焉。”客曰:“唯唯。”
主人曰:“昔有强秦,封豕其士,窫窳其民,凿齿之徒相与摩牙而争之。豪俊糜沸云扰,群黎为之不康。于是上帝眷顾高祖,高祖奉命,顺斗极,运天关,横巨海,漂昆仑,提剑而叱之。所过麾摲邑,下将降旗,一日之战,不可殚记。当此之勤,头蓬不暇梳,饥不及餐,鞮鍪生虮虱,介胄被沾汗,以为万姓请命乎皇天。乃展人之所诎,振人之所乏,规亿载,恢帝业,七年之间而天下密如也。
逮至圣文,随风乘流,方垂意于至宁。躬服节俭,绨衣不敝,革鞜不穿,大厦不居,木器无文。于是后宫贱玳瑁而疏珠玑,却翡翠之饰,除雕琢之巧。恶丽靡而不近,斥芬芳而不御。抑止丝竹晏衍之乐,憎闻郑卫幼眇之声。是以玉衡正而泰阶平也。
其后熏鬻作虐,东夷横畔,羌戎睚眦,闽越相乱,遐氓为之不安,中国蒙被其难。于是圣武勃怒,爰整其旅,乃命骠卫,汾沄沸渭,云合电发,猋腾波流,机骇蜂轶,疾如奔星,击如震霆。碎轒輼,破穹庐,脑沙幕,髓余吾。遂躐乎王庭,驱橐驼,烧熐蠡,分嫠单于,磔裂属国。夷坑谷,拔卤莽,刊山石,蹂尸舆厮,系累老弱,吮铤瘢耆,金镞淫夷者数十万人。皆稽颡树颌,扶服蚁伏,二十余年矣,尚不敢惕息。夫天兵四临,幽都先加,回戈邪指,南越相夷,靡节西征,羌僰东驰。是以遐方疏俗,殊邻绝党之域。自上仁所不化,茂德所不绥,莫不蹻足抗首,请献厥珍。使海内澹然,永亡边城之灾,金革之患。
今朝廷纯仁,遵道显义,并包书林,圣风云靡,英华沉浮,洋溢八区。普天所覆,莫不沾濡。士有不谈王道者,则樵夫笑之。意者以为事罔隆而不杀,物靡盛而不亏,故平不肆险,安不忘危。乃时以有年出兵,整舆竦戎,振师五柞,习马长杨,简力狡兽,校武票禽。乃萃然登南山,瞰乌弋,西厌月窟,东震日域,又恐后代迷于一时之事,常以此为国家之大务,淫荒田猎,陵夷而不御也。是以车不安轫,日未靡旃,从者仿佛,委属而还;亦所以奉太尊之烈,遵文武之度,复三王之田,反五帝之虞。使农不辍耰,工不下机,婚姻以时,男女莫违,出凯弟,行简易,矜劬劳,休力役,见百年,存孤弱,帅与之同苦乐。然后陈钟鼓之乐,鸣鼗磬之和,建碣磍之虡,拮隔鸣球,掉八列之舞。酌允铄,肴乐胥,听庙中之雍雍,受神人之福祜。歌投颂,吹合雅,其勤若此,故真神之所劳也。方将俟元符,以禅梁甫之基,增泰山之高,延光于将来,比荣乎往号。岂徒欲淫览浮观,驰骋秔稻之地,周流梨栗之林,蹂践刍荛,夸诩众庶,盛狖玃之收,多糜鹿之获哉?且盲者不见叹尺,而离娄烛千里之隅。客徒爱胡人之获我禽兽,曾不知我亦已获其王侯。”
言未卒,墨客降席,再拜稽首曰:“大哉体乎!允非小人之所能及也。乃今日发蒙,廓然已昭矣。
堂北玉兰开太早,堂西红梅落故迟。露盘乍映金狄掌,如意未击珊瑚枝。
流霞回雪态争出,月堕风清愁自知。为报江妃长倚醉,阿环相见莫相疑。
束却青毡出泮林,一鞭骢马气骎骎。潢池谁遣惊涛起,闽海真成瘴雾深。
武穆有冤谁切齿,王裒无泪不伤心。神游只在风云表,时听中天彩凤吟。
攘攘忽超岭,冥冥遂投村。不知来远近,但见行者奔。
风起草木动,牛鸣人语喧。妻子局道隅,泪下声吐吞。
老翁墙头看,为我启重门。掬泉沃烦热,坐我林竹根。
稍觉颜色定,岂知心魂翻。兹行寔仓卒,感君言貌温。
平生亲与友,此日焉足论。
永兴书传右军法,碑楷无过孔庙堂。西安城武重勒石,善本旧推荣蔡张。
吾斋墨缘幸萃合,敢例三箧收遗亡。先生长歌昔题记,为我载赓银印章。
谢表兼摹群玉刻,篆书八字衔具详。黄银印出晋内史,三百年后传有唐。
官以人重印千古,那数会稽骠骑王。玉麟牢锁有谁见,异代出作虞书祥。
琼文照耀石墨字,光怪所聚神鬼藏。当时奇秘忍轻与,山阴遗韵东观扬。
银青光禄添故事,宝带不换梁公房。乃知精灵契翰墨,鹤口铜砚殊轻偿。
惜哉金石就沦绝,后人数典徒煌煌。我今前后三旧拓,并此临卷珍琳琅。
何殊永兴书石罢,永和文物归佩攘。牙签犀轴锦装褫,要附至宝缄青箱。
虞戈夜烛牛斗气,苏斋妙迹争腾芒。陶镕顽钝受心印,庶免算子诃香光。
人境俱不夺,东西任该抹。七九六十三,相逢阿喇喇。
娄东谏议绝代无,英姿落落虬龙须。大叫留宾劝宾饮,红梁美酒盈玉壶。
此时正值三伏时,华堂豁达生凉飔。科头赤脚摇大扇,一饮一石安足辞。
吾闻昔壶公,悬壶汝南肆。又闻韩伯休,妇女知姓字。
君也高义真似之,不然何为思远志?采药已逐荆蛮人,停杯偶说前朝事。
忆得前朝苦征战,烽火频年逼畿甸。同时通籍十六人,承恩入对文华殿。
殿头痛哭议南迁,左右群惊至尊盼。绕朝之谋虽不成,仰视中天白虹变。
须臾有诏擢黄门,意气云霄谁不羡。那知荆棘蔽铜驼,不惜余生隐薜萝。
白发伤心成异代,青山回首一悲歌。陶潜栗里田园在,庾信《江南》感慨多。
感慨欷歔复何益,种瓜且向长安陌。有时或与高阳侣,纵博当筵呼五白。
剑气宵浮牛斗寒,钓竿日对沧江碧。愧我栖迟赋《子虚》,不逢狗监意何如。
五月犹然被短褐,十年羞复曳长裾。相看不尽飞扬意,愿傍浮丘读异书。